一方面是他对形式的追求。高中的时候我读到卡尔维诺《命运交叉的城堡》,完全被震撼到,发现小说竟然还可以这样写。卡尔维诺用塔罗牌完成了小说的写作,一群失去言语能力的人依靠塔罗牌讲故事,而他们所讲的故事,纵横交错,竟然完整地构成了一幅图像。除去追求形式,卡尔维诺其实还探讨了语言本身。什么是表述?图像与文字的关系是什么?图像是否可以用来讲故事?这些都是非常深刻的。
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也非常好,采用了一种介于小说、评论、散文之间的文体。或者说,是以断片的形式探讨了城市,探讨了文学中的虚构、真实,探讨了能指与所指,探讨了各种终极性的话题,同时又像诗歌一样美。《宇宙奇趣》则是卡尔维诺介于寓言和小说之间的作品集,我非常喜欢的一篇是《空间的标志》,写的是如何在虚无(宇宙空间)中标记一个点。这篇小说思考的其实是存在的意义,思考的是一个人如何在时空中留下痕迹,非常有哲理,又非常美,非常有诗意。《宇宙奇趣》中收录的《月亮的距离》《恐龙》也是非常棒的。
除了这些,卡尔维诺还留下一本演讲集,叫《美国讲稿》,或者译为《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或者《新千年文学备忘录》。这里面提到的一些文学观点,比如关于轻盈,比如关于繁复,都是让我非常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