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父亲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0
齐帆齐微课 第(110)篇 字数:2319累计字数:199544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5年了,如果他还健在的话,再有两年他就满百岁了。

从我记事起,父亲已经是满头银发。

那时候父亲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返乡干部,已经从公社书记的岗位上退了下来,回乡务农。

父亲用他那勤劳的双手,领着一帮人为村上创办起了一千多亩的林场。从此,村上有了自办林场,经济林、用材林、粮地、果园应有尽有。

那个时候,我常跟着父亲去林场,他领着工人干活,我在一旁玩耍。

秋天是最幸福的季节,因为有吃不完的果子,苹果、沙果、李子、蟠桃等等,还有香喷喷的烤地瓜。

从我记事起,一直跟着父亲去离家三里外的姜岔沟林场,享尽了美食,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我却从没饿过肚子。

因为父亲是村办林场的创始人,大家格外照顾我。

到了上学的年纪,父亲领着我,背上母亲为我改制的布书包,送我到村小学读书了。

只一次,后来的上学放学,我都是自己去自己回。

上到三年级时,我好好的牙痛的没法上学,父亲每天带着我去村里的卫生室看医。这段路同样有三里多,因为牙痛吃不成饭,走不了多远就走不动了,父亲背起我继续走。

那时对牙痛并没有好的疗法,也不过是开些安乃近、四环素和止痛片之类的西药片,外加口腔含酒,花椒塞牙缝的偏方疗法,虽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没有比这再好的办法了。

记忆中我儿时吃下的最多的药就是安乃近、四环素和止痛片。安乃近又白又大的药片,买回的药,母亲怕我吞不下去,帮我掰成两三瓣。四环素还好,略小点,圆鼓的药粒,裹着一层黄色的糖衣,舔一下,还有点甜。

我服药有点技术,放尽嘴里,喝口温水,头都不用仰一下,咕咚一下就吞肚里了,这应该归功于小时喝安乃近四环素练出来的吧。

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四年的两年间里,父亲从林场退休了,他仍退而不休,带着我在家斜对面的荒山上栽油松。

原来他早已在林场的山坡上开垦出了苗圃地,育出了大片的油松苗,为村上栽植了数百亩的油松林。

剩下一些不太好的小苗子,一棵一棵挖了,又背到我家斜对面的荒山上,在灌木丛中穿梭栽植了三千多棵。

那一年,我十二岁了。

又过了一年,我从村小毕业了,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公社初中,也在升初中的那年冬,学校所在地也由人民公社改为了镇。

改公社为镇时,新的镇政府请了戏班子在大礼堂唱大戏,街上开起了为期七天的物资交流大会,热闹非凡。来庆祝镇的成立,标志着人民公社时代结束,新的征程扬帆起航。

父亲领着母亲来镇上看戏,戏外时间在街上转悠,买了烧饼给我留着,等下午放学了亲自给我送到学校。

在镇上上学,回家要走三十多里路,那时没有汽车,能常见到也就是拖拉机,再好点的就是政府机关领导坐的那种绿色的北京吉普车。

条件好的家庭开始有了自行车,为了我上学方便,父亲在十块钱买了一头小猪崽,母亲天天出去打猪草,一年喂大了这头猪,卖了一百八十块钱,给我买了一辆红旗自行车,从此我有了自己的“红旗车”。

我还不会骑车,星期六放学回家后,在村外的公路上,父亲教我骑自行车。他在后面扶着,我先骑上去,然后颤颤悠悠的在路上往前走。

记不清有多少次摔倒,父亲鼓励我别怕,再来。家里收完麦子的麦场,光溜溜的。父亲常帮着我在麦场上学车。

无奈我就是太笨,怎么也学不会。

有一次我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路上骑着自行车飞奔。第二天没事的时候,我推着车子到路上练习。上天给了我一个高个子的优势,我腿一翘,先骑了上去,然后使劲把脚踏一蹬,车子就平稳起步了。没想到这一下子,我终于学会了骑车。

到了初三,因为听力不好的缘故,初中的好几位老师讲课声音特别低,是我的功课从前几名落到了后几名。万不得已我只能辍学回家了。

父亲没有责备我,而是告诉我天无绝人之路,上不成学就回家好好干活吧。

因为辍学,我心情忧郁了好一阵子,甚至想到过自杀,但好在我没有自杀的勇气。

在那段忧郁期里,我脾气变得很暴躁,常常顶撞父亲。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干脆什么也不干,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去拿我一时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在混沌中过了一年多时间,我在注意力发生了转移。那就是看书看报,写稿投稿,并且渐渐在当地小有名气。

后来凭着这一点,我被村里请到学校等代课老师。父亲看到这种情况,满是欣慰。

在村小学里,我一边教学,一边自学汉语言文学,还有教育心理学。短短两年时间,我已经完全能够胜任小学的全部课程的教学任务了。所带的班级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带了个遍,我从教12年多,毕业班就带了8年。教学成绩多次荣获上级教育部门的嘉奖。这些成绩的取得,让父亲很自豪,我似乎又成了父亲的骄傲,他的小儿子争气了。

终于有一天父亲老了,他患上肺源性心脏病,面黄饥瘦,整天剧烈地咳喘,一直持续了四年多。而我在村小教学,只拿着几十元的月工资,连吃饭都不够,又怎么给他治病呢?所能做的只有村里卫生所的大夫每天给他输液。

有一天下着小雨,放学后我回家正吃上午饭,忽然听见姐姐嚎啕大哭,全家人围了上去,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永远离开了我们,全家人陷入了无限的悲痛中。

父亲就这样走了,病魔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报恩呢,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了。那年父亲享年73岁。

如今25年已经过去了,如果父亲尚能健在的话,再过两年就是百岁老人了。可岁月无情,谁又能留得住他匆匆的脚步呢?

没有了父亲,我也从来没有留意过父亲的节日。现在,国人又多了一个父亲节,在这个节日到来之际,我又想起了远在天国的父亲,想起了小时候常带我去山里玩的父亲,想起了小时候带我栽植油松树的父亲,想起了帮我扶着车子,教我学骑车的父亲,还有那个常常出门不忘给我买烧饼的父亲。

父亲是一座山,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他在极为艰苦的年代,为我们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6人。

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精神,永远的留在了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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