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四姐妹的合肥四姐妹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18

合肥张家是近代史上的名门贵族,四姐妹分别嫁给了著名昆曲演员顾传玠、语言学家周有光、文学家沈从文和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耶鲁大学历史学家金安平女士凭借其专业背景和渊博学识,讲述了四姐妹的传奇故事和集体记忆。这部家族编年史既展示了二十世纪中国私人生活的真实面目和传统仕宦家庭的起落沉浮,也见证了古老中国在过去百年间的历史和命运。合肥四姊妹
但是,细心的读者仍然能在这让人感动的情下面,感受到某种无形的残酷。除了这无形的残酷,还有无形的悲凉。
解启扬(本报书评人)
老实说,要不是看到“保姆”一章,我不太可能看《合肥四姊妹》这样的书。
虽然这书有很多卖点:很多人对名门望族、侯门深院、大家闺秀怀着窥探性的兴趣,书做得漂亮,很多图片,张充和秀雅的题签,作者金安平又是史景迁的妻子,有折射的名人效应。但毕竟已有《张家旧事》、《最后的闺秀》等一堆书出版在前,十姐弟两度出版家庭刊物《水》,四夫婿(顾传玠、周有光、沈从文和傅汉思)比四闺秀(元和、允和、兆和、充和)还有名,元和大龄下嫁昆曲戏子轰动一时,沈从文的爱情惊动了胡适,这个“乡下人”终于“喝了杯甜酒”,二姐著名的一字电报“允”,充和与德裔美籍汉学家的异国恋情……张家的这些逸闻也耳熟能详,我需要一个特别的翻开这本书的理由。
全书十三章,祖母、父、母、四姊妹都单独一章,但对我来说,唯有干干们的故事才是全新的内容。原来,张家背后还有很多家,四姊妹后面也有很多别的女子,她们怎么生活?怎么理解世界?没有人关注,但他们都曾认真地生过、爱过、活过,然后死去,无声无息。
其实这一章命名为“保姆”非常不准确,张家的“干干”和现代的“保姆”完全是两回事,她们是非常特别的一个群体,低贱为奴,但事实上承担了部分母亲的角色,每个孩子从喝奶到成年前,都由一个专职干干负责照顾,她们与孩子同床睡觉,形影不离,甚至负责教育,汪干干对她分管的宇和就“管头管脚”,吃饭不准咂嘴、撒饭粒,不准吹口哨。
干干们各有特色,女主人陆英(四姊妹的母亲)在仆人中发动识字运动,兆和的朱干干最勤奋,学习意志最坚强,坚持练习用九宫格写大字,晚上和兆和一人睡一头,见了不认识的字,便把兆和踢醒了问。兆和每每胡乱应对了以便继续睡觉,碰到不认识的字也要胡诌,免得丢脸。朱干干不久便能自己写信给孩子,督促他们好好读书。兆和结婚时,很在乎这个倔强清高的干干对夫婿的评价。
有的干干等于是《红楼梦》里所谓的“家生子”,她们跟随做干干的母亲,在张家大院、和张家孩子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她们被称为“大姐”,而不是干干。郭大姐曾是秀才娘子,夫死后并不以回张家为辱,或因此难过,她文化程度高,擅长弹词,乐于当大家的活宝。高干干颇有才华,记忆力超人,是陆英的得力助手。她的女儿金大姐也是夫死后回来帮佣,金大姐帮助定和走出婚姻破裂的阴影,整个战争期间无偿为张家干活,战争后张家姐妹回到苏州,拮据得不能安家,又是她送来日用家居用品。
但是,细心的读者仍然能在这让人感动的情下面,感受到某种无形的残酷。张家孩子和干干的男孩女孩们一起玩、冒险、读书,甚至吵架。可是,长到十四五岁,主仆间鲜明的鸿沟就出现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仆人的孩子就是仆人的孩子。从姊妹的角度,这让她们“失望”,觉得不该长大,以至于友谊结束。但在“奴隶的女儿”眼里,这“友谊”未必那么纯粹,她们除了跟小姐们一起读新书,接受新思想以外,还受到了别的什么样的教育,这是小姐们不知道的。我所看到的干干们的故事,是张家小姐们讲出来的,难以想象,如果由干干们讲述张家故事,和张家背后各家的故事,会是什么样子?那个和小姐们一起接受新思想的菊枝,追求婚姻自由,不满意家长定亲,离家出走后再无消息,应该不久便窘困而死了。娜拉出走后能怎么样呢?整个社会结构的组成都没有给她预留下任何出路和空间。
悲凉之二,是所有的保姆都“对新事物非常抵触”,“对摩登事物心存怀疑”。汪干干用词粗野,不敬佩读书人,一身毛病总花很多钱用偏方治疗,宇和在校演戏回家晚了,即遭讽刺:“表演,‘裱’什么‘眼’,还糊鼻子呢。”。男主人对西方艺术的爱好让她们难堪,她们从雕塑面前过时总掩着眼不去看那些裸体,认为太丑、“不知羞”。她们对文学有自己的欣赏,不喜欢揭露社会不公的现代话剧,而偏爱才子佳人大团圆的传统戏曲。朱干干对于兆和嫁给沈从文非常不满意,因为看不起沈从文是写白话小说,而且小学都没毕业。兆和生孩子让朱干干去北京家里帮忙,事先把沈从文写的书都藏起来,免得朱干干看了没好评。结果朱干干看了书架上巴金和老舍的书,评价说“稀松平常”、“比旧小说和唱本差多了”。所有的干干都不喜欢新式婚姻,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姐亲自挑选丈夫。她们认为婚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这个前提本身就有问题,因为自由恋爱不能持久。可惜,张家的小姐都是先恋爱再结婚,她们很遗憾不能阻拦。
最后我要说,我很喜欢全书讲真话的态度,比如说,没有在任何意义上假装说元和或兆和的婚姻很幸福,也没有美好和渲染她们的“高贵”。这是一个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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