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双减”严打教育培训30年,为何失败收场?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3-09-17

研究认为韩国“双减”政策失败原因为其政治体制框架下多因素综合作用导致的必然,受古代科举与现代高考影响,立身扬名与考试竞争价值体系根深蒂固;“双减”改革治标不治本,教育配套政策建设不完善;社会上升渠道不畅通,劳心者与劳力者差距过大,教育分流运营艰难。

我们的近邻韩国向来以“高压教育”著称,其“双减”政策始于20世纪70年代,当时韩国国内教育内卷严重,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政府大力取缔校外培训机构,但最终以失败收场,并以教育培训机构兴起、取缔以及再次繁荣为主要表现。

韩国在“双减”上的得失,可以作为我们的一面镜子。

20世纪60年代,韩国人口密度大,自然资源匮乏,仍然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国。

在这之后,得益于五年计划、新乡村运动和教育建设计划等好的国家政策,短短20年间,韩国一跃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享受到经济腾飞红利的韩国人民,真切认识到“知识改变命运”的重要性。

毕业于高水平院校的人才,社会地位和收入都更高,能成为社会中产阶级或以上,因此学生及其家长热衷于考入名校,将考入名校视为社会阶层跃升的重要甚至是唯一途径,教育内卷逐渐形成。

内卷的夸张程度,可以举几个例子:

教培机构发展火热,甚至出现了壮观的补习一条街,上千家教培机构簇拥在一条街上;

韩国家庭月均教育支出远超世界平均水平,特别是在课外辅导或家教等私教支出上全球领先;

学生长期在高压竞争环境下学习,社会山广泛流传着“四当五落”的俗语,意思是睡四小时就能考上理想学校,睡五小时就会落榜。

病态的内卷下,弊端慢慢显现:

日渐生长的课外补习悄然威胁着教育公平,若家庭无法负担教育培训机构费用,则会使学生输在起跑线上,进而阻断教育促进社会阶层流动渠道,寒门再难出贵子;

学生不堪学业重负,学业压力逼得学生产生抑郁问题,跳楼的跳楼,自闭的自闭,严重影响学生身心健康,一代人无法快乐成长;

考试的指挥棒让老师无暇对学生进行个性化指导和教育,分数是学生唯一的命根,缺乏个性化成长。唯分数的课程设置,忽视了对学生道德的关注,带来社会风险。

韩国政府下决心改变教育现状,于20世纪70年代开启“双减”改革之路,除了取消名校招牌、撤销重点班、通过摇号分配学生等,还有重要一项就是取缔校外补习机构,韩国所有教培机构一夜之间遭遇灭顶之灾;严格禁止所有大学生以及学校教师提供有偿课外补习,若违反规定将受到严格处罚。

为了树立政策的权威性,韩国政府牵头成立了30多个“课外培训稽查队”,专门负责纠察打压全国各地的教培机构,一时间各类培训机构“明面上”被取缔。

家长意识到虽然表面上不内卷了,但隐性竞争仍然存在,因此私下里各种形式的校外培训不曾停止,甚至与政府斗智斗勇。

因为风险,地下教育培训的价格水涨船高,补习教师供不应求,补习形式变着法儿翻新。

经济实力强的家庭有的是办法获得这额外的培训教育资源,例如聘请教师以亲戚探访、保姆或清洁工上班等名义到别墅授课;培训场地打一枪换一炮,可在临时租用的郊区民房,也可在随时移动的豪车中。

“课外培训稽查队”很难精准对这些形式多样的补习行为进行监督与打压,执行成效欠佳。

教培就此成为有钱人的专属。取缔教培机构不仅没有实现教育资源公平的初心,反而加剧了教育资源的不平衡。

中下层家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强烈呼吁政府重新开放校外培训机构,甚至纷纷走上街头,为争取受教育权利呐喊。

到了20世纪90年代,取缔校外培训机构的禁令相当于名存实亡,高中学生几乎全部进入补习班进行课外辅导。

三十余年的改革终以失败告终,校外补习机构又重新走向繁盛,并变本加厉,将韩国教育推向令人窒息的极致高压。

教培归来后的一系列数字是骇人的:2000年校外培训机构数量增加至14013所,约为1980年的37倍,参加补习的学生人数为1388000人,约为1980年的12倍,校外培训不仅死灰复燃,而且愈演愈烈。

韩国社会意识到子女教育问题的严重性,并通过不生育来规避风险、节省费用,进而引发出更严重的生育率极低这一社会问题。

据联合国人口基金会(UNFPA)发布的《2022年世界人口情况报告》显示,韩国生育率连续三年世界排名倒数第一,而且生育率数字一直还在恐怖下跌,一年又一年地创着历史新低。

根据目前的数字,韩国今年有望再次创下生育率新低,再次拿下这个第一。

为了鼓励生育,韩国政府不断增加财政开支提高新生儿育儿补助,但收效甚微。

韩国“双减”政策失败,原因是其政治体制框架下多因素综合作用导致的必然。

韩国社会的上升渠道不畅通,劳心者与劳力者差距过大,家长都不想让孩子当时代的牺牲品,倾向于让孩子当“人上人”。

因此通过打击校外补习机构解决教育内卷是治标不治本补习是表象,民众的社会阶层焦虑才是更深层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