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行先前所憎恶,拘斥先前所崇仰——《孤独者》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1
      《孤独者》开头说明了整个故事的开端和结尾,我与连殳的相识“竟然以送殓为始,以送殓为终。”两人的相识相融在这简短而凝练的文字里,开头打破传统小说的写法,不按照传统写法按照情结顺序依次铺续,以站在现在的“我”的视角,回望这一段令人痛心又愤懑的回忆。

一、边缘者的孤独

      作者在对连殳人物外部形象的描写很简洁,“原来他是一个短小瘦削的人,长方脸,蓬松的头发和浓黑的须眉占了一脸的小半。”但对主人公内心灵魂的刻画格外的深刻,“只见两眼在黑气里发光”,那时的连殳还是一个对未来抱有一丝希望的新知识分子青年,作者对其眼睛的刻画虽然极其简短但却道出了连殳和当时人们所处的黑暗现实环境,人们都处在“黑气”里,如同黑色染缸的社会现实中,但在连殳眼里还闪着道道光亮。

        在我与他的对话中谈到他的一个堂兄要把他的儿子过继给他,正当我惊讶之时,他豪不忌讳的说:“他们其实是要过继给我那一间寒石山的破屋子。”作者在写这一段时能感受到连殳言词的冷峻,神情的淡然,生冷,犀利的言词,极度讽刺的语气,不给两父子自身的贪恋私欲加一丝掩饰,将他们的虚假伪善批露得体无完肤。

      在这人云亦云人面兽心的社会环境里,当人们都互相虚与委蛇互相欺瞒着,彼此深知真相但羞于说出口,他却毫不避讳,直接说中要害,他是当时愚昧人群里真正清醒的认识到社会现实黑暗一面的青年,像很多鲁迅笔下塑造的旧社会里觉醒的新青年一代,如《在酒楼上》中青年时期的吕纬浦,与朋友高谈阔论中国改革的方法,在庙里扯去神像的胡须,或是《伤逝》中为追求自己的爱情而富有叛逆精神的子君与涓生,他们都同属于那个时代中觉醒的新青年,深谙传统现实社会的痼疾,却倾尽全力与之顽强抗争着,这道光亮是不仅是浑噩社会里的一丝警醒,是混浊人性里的一缕明光透进来,也是对不合理现实的奋力抵抗。

二、边缘者的自我矛盾

      读完这篇文章也可以发现魏连殳这个人物也是充满矛盾性的,他嘴里老是说着家庭应该破坏,但一领到薪水就寄给祖母,一日也不拖延,他的言行不一致从一方面也透露出虽然连殳的思想上受到了启蒙,但是他本身的传统思想底色却是不可更改的,嘴上说着不屑,但行动却出卖了他,依旧被这传统伦理道德所束缚。

三、“我已经躬行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

      精神上的无耽消磨使人日趋麻木,同时不堪的经济状况也让昔日透着光的眼睛暗淡了许多,整个人“看去比先前黑了。”这时候在他的眼中那道光亮也消失了,为了能够在这个社会里存活下来,曾经那么孤傲自尊的一个人为了生计竟去请求我帮他找一个哪怕是抄写员也可以的工作,但现实何曾仁慈过,经历上的不堪,生活和精神上的重压,被身边的人所排挤,最后他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对抗曾将他踩在脚底的黑暗现实。

      “我已经躬行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拘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我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连殳做了师长的顾问,摆脱了之前生活的拮据,有了比之前优渥的物质条件,他最后沦为了自己曾憎恶的那类人,现实把他逼到绝地,而他以成为同类人以此来对整个社会进行对抗,这是孤独者的悲剧,也是他注定的宿命,因为独异个体注定了要为这迫害他的庸众而死,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嚎叫,惨伤中又夹杂着愤怒和悲哀,他们的命运注定是孤独宿命的轮回,同时也是时代里一种发人深思的警醒。

四、梦醒后却发现无路可走

      《孤独者》中魏连殳的这个新知识分子形象,这个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怪异”的人物,同也是当时五四时期清醒后却无路可走的新知识份子的缩影,他们“抵是读过《沉沦》的罢,时常自命为“不幸的青年”或是“零余者””,即使他们铁肩担道义,清醒后与黑暗奋力抗争,但要如何才能冲破这被封建伦理道德束缚了几千年的旧社会,对他们,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也是一个循环往复的怪圈,因为这团“黑气”“毒气”不仅是来自家社会现实、经济压力,同时也是与他们流淌的血液共存的,他们也是这传统文化所孕育出来的一代,即使思想上看似找到了一个解救的出口,但在清醒后却发现无路可走,启蒙理想被生存困境所取代,自身也被传统文化所束缚,他们激进的思想也逐渐变得消沉、呐喊、“彷徨于无地”,乃至绝望,即使是从绝望中走出最后也会陷于绝望。

      正如鲁迅所说“黑暗将让我吞噬,而光明也将让我消失”,而作者在批判旧社会黑暗的同时,也挖掘出了他们身上的悲剧性和危机性,以此警醒五四时期的青年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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