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词大会》为什么不选李白杜甫?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1

再同意不过了。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在登临讲坛之前,于丹、康震、郦波、蒙曼等人似乎过于自信,在《百家讲坛》、《中国诗词大会》上的风光与尴尬,其背后所凸显的其实是他们知识结构的缺陷,知识储备的不足。而在这背后潜伏更深的原因,则是我们的文学与教育普遍存在的浮躁,尤其是当代高校知识分子的浮躁。

黯然下来的“学术明星”于丹,基本作别荧屏,回归高校课堂本位,此后蒙曼、康震、郦波等“学术明星”在“中国诗词大会”上闪亮登场。但很快网上就开始议论纷纷。先是吐槽康震等评委诗词水平较差,之后又认为郦波的自创“集句”不入流。有人为康震等辩解,说人家是教授又不是诗人,大会是背诗又不是作诗,何必苛求评委的诗词水平。殊不知历代著名诗论家皆擅诗。不擅诗而研究诗,高谈阔论,终难免隔靴搔痒之讥。

《中国诗词大会》对诗词的普及会起到毋庸置疑的正面引导效果。但令网友不满意的是,节目组邀请的评委康震、郦波等人,却是完全不会写诗词的外行。在节目里,郦波玩的“集句”,康震作的“诗”,均招致内行人的指摘实话说,现在古典文学最大的弊病,在于研究者对于创作是外行,主要是研究诗词文化、很多更是研究“对文化的研究”。郦波和康震都在节目现场作了一首“诗”,郦波集苏轼诗词:

“人间有味是清欢,照水红蕖细细香。长恨此身非吾有,此心安处是吾乡。”

康震的自作诗:

“大江东去流日月,古韵新妍竞芳菲。雄鸡高歌天地广,一代风流唱春晖。”

两者都是完全未入流的作品,与其文学教授的身份极不相称。自有格律以来,古往今来的绝句,第一句不是仄声字结尾,都是要押韵的。作为诗词大会的评委,这样的常识没有,令人遗憾,此为其一。其二,二十八个字,除了必须重复的,比如“细细香”,还出现了两个“是”,两个“吾”,两个“此”,哪个诗人词人这么干过?除非是特别有意为之。诗词是一门讲究凝炼的艺术。其三,平仄出了问题。“长恨此身非吾有”的平仄不对。原文是“长恨此身非我有”。吾字是平声,我字是仄声。苏轼的平仄没错,郦波搞错了。其四,“欢”字没押韵。押韵的两个字,一个字是“香”,一个字是“乡”,两个读音一模一样,没有变化,极其死板。其五,这首诗所集的四句,没有关联性。尤其是第二句,在整首诗里完全不知所云。

其实不止康震、郦波、蒙曼等学者,很多教授著作等身,研究对象从李白杜甫到李商隐李清照,再到杨慎和纳兰性德,但写不来一首符合格律的诗词来。尤其是在央视舞台上,面对众多的诗词爱好者与观众,作为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的康震、郦波,多次出错,误导观众。

现在许多高校的教师,知识结构、知识储备是不理想、不到位、不扎实的。做美术学院院长的,只“懂”美术理论,不会绘画,不如现今一个三流画家;当文学博导的,写不来诗歌、小说甚至散文,不如民国时代一名国文中学教师。这些所谓权威、大咖,早在念大学、硕博时,就懂得将发表论文和学位、职称挂钩,于是“旁征博引”“转益多师”,唯独看不见他们的真知灼见,摸不着他们的真心诚意。

“剪刀一剪,浆糊一粘,大名一签,长长一篇。”许多所谓学术论文就是这样被炮制出来,从而催生出大量“学术垃圾”。看看如今那些所谓核心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有时引文、注释、参阅的资料篇幅比正文还要长,感觉如此才有“学术含量”,才是“无一字无来路”。评论家孟繁华说:

“现在的学院派批评确实出现了严重问题,批评文体的僵化,使文学批评的有效性大大降低”。

孟繁华所说的学院派,很大部分是在高校从事文学教学与理论评论的教师。我也接触过一些大学文学院的教师,他们谈起他人的小说散文诗歌剧本,可以说得唾沫横飞、头头是道,可是你让他们写一篇文学作品,哪怕是几行小诗、一个微型小说,他们立马黔驴技穷、噤若寒蝉!看看曾为教师的鲁迅、胡适、叶圣陶、沈从文那一拨文化人,哪怕是名不起眼的中小学教师,都能挥毫泼墨,写作各种作品。这决不是厚古薄今,实在情形就是如此。

1931年出任清华校长的梅贻琦一直主张大学“应有两种目的,一是研究学术,二是造就人才”。梅贻琦在清华有两句名言,多年来一直为人传诵,一句是:“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另一句是:“学生没有坏的,坏学生都是教坏的。”

如果说过去的大学是屈从于政治压力,现今的大学则是倾倒于金钱的魔力。不少教授学者将学术当成了一种牟利的资本,而非传道受业解惑的根本。“学者明星化”与“明星学者化”如果失去道德约束,必然是事与愿违

追溯中国近现代治文学的教授、学者大都学贯中西,既精通理论,也擅长创作,比如鲁迅、胡适、钱钟书等人,不仅有博大精深的理论研究成果,也有辉煌骄人的文学创作业绩。相较之下,当代的大学教授学者们,往往急功近利,甚至只为拿职称而进行理论研究。

同时,不少大学里的学者、教授,知识面偏狭,专业分工过细,大抵成了“独臂将军”,这些人往往讲起课来纵横捭阖、引经据典、神采飞扬,但你叫他(她)写一首诗、填一阙词,写一篇小说或者一篇散文,立马束手束脚,找地缝钻之前仍不忘理直气壮地为自家进行“无罪辩护”:“我是搞理论研究的,何必要写作品?”

其实,并非要现在的学者教授都成为鲁迅、胡适、钱钟书那样的文化人,但是作为教古诗词的博导、教授,并被央视邀请来做古典诗词评委的文学翘楚而言,总得会做一首不说多么优秀、但还说得过去的诗词吧?总不能只会纸上谈兵而怯于“现身说法”吧?如此这般,这些“学术明星”又如何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