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7-07
三、诱惑面前的隐忍和妥协
眼看口袋里的钱不多了，两人心里又气又急。最后是张丽待在电话亭里，给凡是能挨得上边的亲戚熟人到处打电话，东弯西拐，终于通过一个老乡介绍在郊区一家家族式私营鞋厂找到了一份工作，月薪800元，但几乎天天加班到晚上9点多钟，遇到厂里赶货，还要更晚。车间主任是个身材矮胖的辽宁人，对刘霏霏十分热情，有事没事就转到刘霏霏身边搭讪，有时还手把手地关心指导，有时出去宵夜也会叫上她。刘霏霏明显感到了他那双小眼睛里燃烧的欲望，但考虑到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平时也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加上自己身在异地他乡，有个人整天对自己热情照顾也未尝不好，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两个月后的一天，主任把刘霏霏叫到一边，问她想不想换个岗位，去做品检，说只要她听话、肯干，他可以帮忙安排，干得好还可以提拔为组长。在厂里，品检岗位比车间工工作轻松很多，工资也要高一些，刘霏霏自然求之不得，满心欢喜。
晚上下班时，主任走过来，压低声音告诉她，约了几个要好的班组长出去宵夜，叫她一定要去沟通一下。刘霏霏点头同意了。一行五人出了工厂门口，打的来到一家湘菜馆。点了满满一桌湘菜，要了一箱啤酒和白酒，斗酒行令，热火朝天地吃喝起来。刘霏霏本来并不能喝酒，但在几个同事的一再鼓动下，也开始跟着大杯小杯的喝起来。酒过三巡，主任说在座的都是厂里的骨干，将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大家照应，要刘霏霏每人敬一杯。刘霏霏此时已经喝得有些兴奋，听主任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也就主动敬开了。一轮过后，她已经感觉有些晕眩。这时几个人又要求回敬，说不能不给面子。她只好一一奉陪。折腾到12点多钟时，她已经满脸通红，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见此情景，五人埋单后，摇摇晃晃，分乘两辆的士回去。有两人坐一辆车先走了。主任和另一个同路的小伙子与刘霏霏同坐另一辆车，车到工厂附近时，小伙子说到他的住处了，问要不要一起进厂子里帮忙扶刘霏霏上楼。主任说快到了，时间也不早了，自己把她送到宿舍就行了，叫小伙子早点回去休息。小伙子于是下车走了。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一会，主任没有叫司机在厂门口停车，而是掉头开到一间酒店门口停下。主任将烂醉如泥的刘霏霏拽下车，进酒店迅速开了一个房间，将刘霏霏扶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充满青春气息的刘霏霏，主任急不可待地扒光了刘霏霏的衣服，贪婪地压了上去。。。。。。凌晨三点多钟，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些异样的刘霏霏逐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睡在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边，不禁大惊失色，叫出声来。当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便失声痛哭起来。睡梦中醒来的主任赶忙解释自己喝多了，一时糊涂做出傻事，又说自己确实太喜欢她了，以后一定会关照她，对她好，恳求她原谅他。又是自责，又是花哄，又是哀求，又是发誓。刘霏霏一言不发，只顾边哭边穿衣服，然后开门冲了出去。。。。。。
第二天，刘霏霏请了病假，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主任整个上午心中忐忑不安，想方设法向工友旁敲侧击打听刘霏霏的动态。下午上班时，他感到必须尽快稳住刘霏霏的情绪，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他揣着一千五百块钱偷偷来到刘的宿舍。又是一番自我责骂、恳求和发誓，并将一千五百块钱塞在刘的枕头下面说是作为买营养品费用后走了。晚上，主任又买来盒饭和点心，又是劝又是哄。刘霏霏终于哭出一句话来：“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主任极力劝导说，这种事在南方很平常的。况且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自己以后会尽量补偿她的。刘霏霏觉得见事已至此，也只好默认了。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主任见一切风平浪静，便顺势大着胆子，对刘霏霏软磨硬泡，经常邀请她下馆子，逛酒吧，找机会满足色欲。刘霏霏觉得既然已经失身于他，而这个男人对自己还算真心、体贴，也就顺水推舟了。时间久了，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传到了主任老婆耳朵里。主任老婆是个粗壮凶悍的女人，性情泼辣，是副厂长的姐姐。主任能当上主任，也是靠了小舅子的关照，因此一向比较惧内，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听说老公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主任老婆自然火冒三丈，中午一下班就冲进丈夫值班室，甩手就是一耳光，逼迫丈夫老实交待。主任见老婆雷霆震怒，事态严重，便把责任全推到刘霏霏身上，说是受其引诱，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以后保证不再重犯。老婆一听，更加怒火中烧，当即纠集几个近亲，找到刘霏霏兴师问罪，当众推搡和大肆谩骂，并威逼其立即滚蛋。直到张丽和几个工友劝解并把刘霏霏从人丛中拉走方才散去。在张丽的宿舍，刘霏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张丽。张丽安抚好刘霏霏之后，当即打电话要求主任出来解决问题。主任说现在上班太忙走不开，而且闹得满城风雨，也不便见面。张丽说，事情闹成这样，总得负点责任有个交待吧。主任毫无表情地说，钱已补偿了，现在两不相欠，还是各走各路吧，便挂断了电话。张丽十分恼火，刘霏霏听说主任是这个态度，既伤心又生气，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马上走人。张丽说，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小子，必须要他做出赔偿。晚上，张丽打了几次电话，主任都拒绝接听。无奈之下，她发了一条信息：“晚上十点必须在厂门外报亭后见面说清，否则报警告你强奸。”这招果然灵验，不一会，主任便主动打来电话，答应面谈。三人如约来到厂门外报亭后面的阴暗处。张丽问此事如何了结。主任说他也没办法，只能再给1000元作为补偿，以后互补相干。张丽说1000块就想打发人，未免也太便宜了吧，起码得五千。主任说自己经济上完全被老婆控制，确实没这么多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主任摆出一副无赖相，只拿出了两千块，刘霏霏和张丽觉得大概也只能如此，便收了钱，答应将此事告一段落。回到宿舍，刘霏霏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便离开了鞋厂。不久，张丽也辞职了，投奔她的一个在广州打工的表姐去了。
四、生活道路的选择
在街上心情低落、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天后，刘霏霏打通了来广州后认识的一个老乡的电话，暂时到老乡那里落了脚。闷头睡了几天后，几经辗转，最后在一家新开张的粤菜酒楼找了一份做咨客的工作。虽然没有在工厂打工那么辛苦，但工资只有六、七百元，而且每天得穿着旗袍实打实地站近十个小时，对于没有吃过大苦的刘霏霏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为了解决生存问题，她只好先做着。酒楼生意不错，每天人来客往，车水马龙，一片喧腾繁盛景象。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靓车，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客人，刘霏霏深深感受到了别人的富有和自己的贫穷，对财富的渴望在内心深处日益滋长。有一个年龄大约四五十岁、大家都叫他“谢董”的客人是经常来酒楼吃饭的常客，据说是附近一个工厂的老板。日子长了，互相便有些相熟了，进门口时总会打个招呼和调侃几句。有一天，谢董吃完中午饭出来，半开玩笑地说想请刘霏霏吃饭，问她是否赏面。刘霏霏以为是平日司空见惯的“卖口乖”，便笑着随口应道“好啊！今晚吧！”谢董问她几点下班，刘霏霏嘻嘻哈哈说是六点。谢董满面春风地说：“好！等着哦，我到时来接你！”刘霏霏本来没放在心上，知道这些酒足饭饱的客人拿她们开心说事是常事。没想到下午五点半，谢董真的驾车来了，还一本正经地说是专门来接她的。一番犹豫和在几个姐妹的小声怂恿之下，她下班后快速换了工衣，接受了谢董的邀请。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边吃边聊起来。原来，谢董是香港人，在几年前来内地开了一间油漆厂。老婆在香港，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在家治病养病。谢董一般每月回去两三次，多数时间都在这边张罗厂里的事，闲暇之时，不免有些孤单寂寞。他建议刘霏霏不要在酒楼干了，既辛苦收入又低。他可以为她租一套房子，备齐家具用品，每月再给她三千港币零花钱，他需要的时候她能陪陪他就行了，叫刘霏霏认真考虑一下。回来后，刘霏霏心里七上八下，经过反复权衡之后，她在他再次打电话来催问时答应了。不久，她辞去了咨客的工作，住进了谢董为她租下的一间两室一厅，过起了轻松自在的少奶奶生活。打牌、逛街、上网、陪吃饭成为生活的主要内容。
然而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后，油漆厂由于倒卖保税进口原材料触犯法律，被有关部门查封。谢董害怕惹上牢狱之灾，连夜仓皇走避境外，不知所踪。刚开始，刘霏霏以为谢董出国洽谈业务去了，直到房东上门催讨上月房租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原委。生活一下子陷入困顿和尴尬，一切象是梦境。她感到莫明的怨恨和内心的无助以及前途的渺茫，整天神思恍惚，长吁短叹，彷徨无措。稍稍收拾好恶劣的心情后，她决定尽快搬出这套房子，以节约租金。这时，她想起了昔日的好友张丽，拨通了她的电话，约她出来见面商量。
她们在一个西餐厅见面了。大半年未见的张丽涂脂抹粉，打扮时尚，显得妩媚动人，跟以前判若两人，令刘霏霏暗自惊讶。好友相见，自然无话不谈。张丽告诉刘霏霏，自己现在一家大型娱乐城做小姐，每月收入是以前打工的十倍，上班就是陪客人唱歌、跳舞、喝酒、聊天。如果刘霏霏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事做，她可以将其介绍进去，但必须思想放得开。刘霏霏略为沉思一下后，答应试一试。分手后，刘霏霏回家整理物品，准备物色新的住处。第二天，张丽打电话通知刘霏霏下午去娱乐城找她，公司要面试。经过简单的面试并办理必要手续后，领班妈咪告诉她明天下午前来培训，晚上就可以上班。
在娱乐城，展现在刘霏霏眼前的是一幅全新的图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物欲横流。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五花八门，非富即贵，既有老板经理，也有达官显贵；既有中层管理人员，也有文人雅士。有相貌堂堂的，也有形容猥琐的；有温文尔雅的，也有粗鲁不堪的；有一本正经的，也有放浪不羁的。金钱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客人因为在这里一掷千金而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小姐为了小费而必须任凭客人象买东西一样地挑挑拣拣，必须百依百顺，忍气吞声，尽量博得客人高兴。妈咪为了推销手下小姐和留住回头客而曲意逢迎，投怀送抱，百般周到。道德、尊严、人格、贞节等等，在这里受到极大的挑战和公然的蔑视，许多人性中隐藏甚深的东西在这里展露无余。这一切对玩世不恭的刘霏霏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冲击。让她对世界、人生和人性有了新的感受，增添了她对命运不公的怨艾和对传统规则的叛逆情绪。她感到自己离小时候的自己越来越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