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做一个仰望星空的人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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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与世俗的价值观之间的关系,自古希腊时期至今,都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一方面社会在飞速发展,人们不得不看好脚下的路,以防止走偏、防止落伍;另一方面, 社会越是文明,越是需要仰望星空的人,与自己的心灵对话,触摸那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及的精神家园。

一个人的心灵,并不在他居住的地方,而在他所爱的地方。

我想,《月亮和六便士》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就是这种人,他的存在让我们明白, 所谓精神家园,并非空中楼阁,它就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们去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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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萨默赛特·毛姆的创作的长篇小说,成书于1919年。

《月亮和六便士》在英国出版,成书当年便以情节入胜、文字深刻在文坛轰动一时。时至今日,仍被视作 英国文学的经典,和文艺青年的圣经 。

小说作者毛姆,用独特的视角探讨了个体与世俗的价值观之间的关系,他运用了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叉的叙述方式, 把观众与他的角色拉开一段审慎的距离,用冷静流畅的文辞,客观地对他笔下的人物既不贬抑也不过分褒扬,使人保持在热情与冷静的中间地带,对每一种情感的描述都保持清醒的理性。

毛姆用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刀,对皮囊包裹下的人性进行了犀利的解剖,混合着看客讪笑的幽默和残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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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以生极落魄、死备哀荣的法国印象派画家 保罗·高更 的生平为素材,讲述了伦敦的一位证券经纪人思特里克兰德,突然像“被魔鬼附了体”一样,抛妻弃子,只身奔赴绘画理想的故事。

他本有一个牢靠的职业和幸福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

然而,这个世俗意义上可称得上成功的男人,突然有一天,给妻子留下一封诀别信,抛下金钱、地位、身份这些人们给成功人士定下的一切光环,只身去了巴黎追求自己的艺术理想,从此一去不返。

在所有人都猜测他一定是被某个女人所诱,才做出这种出格的决定时,他却正一个人落魄地住在巴黎最便宜的一家旅馆里——他只想画画!

一个前半生毫无绘画基础的人,突然有一天要去画画,而且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地把自己逼上绝境,这无疑成了常人眼中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觉得思克里斯特兰德疯了,连他的妻子都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他有一天知难而退,乖乖回到她的身边。

但是,思特里克兰德的孤独无人能懂,他被某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驱使着,毫无退路:

“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艺术家是反社会的,但他们却创造出了无比宝贵的社会价值,这种矛盾进一步加深了艺术的悲剧性。

毛姆说“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位真正伟大的人。”

天才总是特立独行、行为怪异,不被常人所理解的,他们忍受着来自社会的道德鞭挞的同时,也痛苦地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这也是我们所无法了解的。

但正是因为有仰望星空的人,我们的精神世界才不至于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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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思特里克兰德的做法,我们可能会 质疑 ?

为什么他会因为年轻时只学习了一年的绘画,而在家庭事业都安稳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决定放弃这一切而独身一人前往巴黎?

但是,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同样也反问你: 

 “难道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在让你感到舒服的环境里,让你的内心得到安宁是糟践自己吗?难道成为年入上万英镑的外科医生、娶得如花美眷就算是成功吗?

         我想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认为你应该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应该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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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有许多让我印象深刻的句子,甚至给我震撼,让我明白: 精神优于物质、个体大于社会 ——正是书中诠释的这种反世俗、反传统的立场,让我内心触动。

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象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象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我总觉得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一个标新立异的女人一旦冒犯了礼规,招致了唇枪舌剑的物议,再没有谁会象她那样飞快地跑去寻找尊严体面的庇护了。

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爱情要占据一个人莫大的精力,它要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专门去做一个爱人。即使头脑最清晰的人,从道理上他可能知道,在实际中却不会承认爱情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爱情赋予他明知是虚幻的事物以实质形体,他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爱它却远远超过喜爱真实。它使一个人比原来的自我更丰富了一些,同时又使他比原来的自我更狭小了一些。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追求某一个他不了解的目的的一件事物、一个工具。爱情从来免不了多愁善感,而思特里克兰德却是我认识的人中最不易犯这种病症的人。我不相信他在任何时候会害那种爱情的通病——如醉如痴、神魂颠倒;他从来不能忍受外界加给他的任何桎梏。如果有任何事物妨碍了他那无人能理解的热望(这种热望无时或止地刺激着他,叫他奔向一个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目标),我相信他会毫不犹疑把它从心头上连根拔去,即使忍受莫大痛苦,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虽然我们没有明确意识到,说不定我们还是非常重视别人看重不看重我们的意见、我们在别人身上是否有影响力的;如果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受到他的重视,我们就沾沾自喜,如果他对这种意见丝毫也不理会,我们就讨厌他。我想这就是自尊心中最厉害的创伤。

作品最能泄露一个人的真实思想和感情。在交际应酬中,一个人只让你看到他希望别人接受他的一些表面现象,你只能借助他无意中作出的一些小动作,借助不知不觉中掠过他脸上的一些表情对他作出正确的了解。有些时候,人们把一副假面装得逼真,时间久了,他们真会变成他们装扮的这样一个人了。但是在他写的书、画的画里面,他却毫无防范地把自己显露出来。

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希望到达那里就可以使自己从那折磨着你的精灵手里解放出来。我觉得你很象一个终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我不知道你寻求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涅槃。你自己知道吗?

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把自己的不同活动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间隔里,在进行一种活动时,可以暂时把另一种完全排除。他们有本领专心致志进行当时正在从事的活动;如果一种活动受到另一种侵犯,他们会非常恼火。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更多精彩、引发深思的句子还是需要你深入阅读、慢慢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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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象征崇高的理想追求和美妙的精神境界,当然,也包括在追求理想的途中所不得不忍受的清贫;

「六便士」这种小面额的硬币,象征世俗的鸡虫得失和蝇头小利,也象征以坐拥财富引以为傲的豪奢。

这二者是否可以相容?

通常情况下, 我们每一个向往“月亮”的人,都不得不先在生存线上挣扎,而那些为了“六便士”折腰的人,渐渐地,他们以为“六便士”就是“月亮”,就是人生追求的终极目标。

这大概是我们当今社会每一个人都会遇到的境遇:我们一边拼命工作,生怕稍微发个呆的功夫,别人就超过了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班回家后,却又不得不忍受着来自灵魂空虚的焦虑。

大多数人所成为的,并非是他们想成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责任”是最大的文明,也是最大的虚伪。

小说中,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个复杂的人,你可以说他冷酷、漠然、自私、无情,也可以说他是一个为了理想宁愿吃尽苦头、默默忍受的伟大的人。

但是 他不虚伪,他就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一心向往着心中的圣地,哪管脚下的路是荆棘还是崎岖。他正是在孤独中仿徨,在孤独中冲突,在孤独中生成,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在孤独中实现了灵魂的自由。

我敬佩那些抬头望月的人,虽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斯特里克兰德的天分,即使有天分,也可能被很多主客观因素所蒙蔽。即使我们有幸发现了自己的某些特殊天分,也很少有人能坚定地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勇敢地冲出纷杂繁芜的世事。

我们只需静静地等待自己的觉醒,然后在觉醒之后,按照自己内心的呼唤去生活。 人生只要找到一件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就不算平庸。不然,我们每一天都会在烦恼与自我矛盾中消耗生命。

所以,当我们整日疲于积攒“六便士”时,不妨抬头看看月亮,它一直在与我们如影随形,指引着迷惘的人们早日找到“回家”的方向。

学习工作之余,我们也不妨多看看书,填补空虚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