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4-08-21
保罗·皮尔(Paul Pillar)2005年从美国情报界长达28年的职业生涯中退休,他的最后一个职位是负责近东和南亚的国家情报官员。早些时候,他曾担任各种分析和管理职位,包括中情局分析部门负责人,负责近东、波斯湾和南亚的部分地区。皮尔教授也是国家情报委员会分析小组的最初成员之一。
国务卿迈克·蓬佩奥(Mike Pompeo)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发言角色,与其他国务卿在共和党和民主党政府中的做法背道而驰,也违反了他所在部门的行为准则。即使是像蓬佩奥一样渴望更高职位的希拉里·克林顿这样的前国务卿也远离任何党派大会。
蓬佩奥在共和党活动中露面的行为,与他在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任期内的行为一致。蓬佩奥在担任国会议员时,最初是利用利比亚事态的悲剧性转折大举攻击希拉里,从而引起特朗普的注意。这一表现为他赢得了中情局局长的职位。这个职位应该比国务卿的职位更远离党派偏见。
蓬佩奥随后被提升到内阁最重要的位置,这与本届政府中许多其他高级官员不同。这些官员一旦对特朗普来说有点不方便或烦人,就会被特朗普抛弃。这证明了他在多大程度上故意伪装了自己的行为,以吸引特朗普和支持特朗普的势力。他希望继承特朗普的政治遗产。蓬佩奥在大会讲话中对党派政治和官方职责的模糊化,与特朗普本人在当晚同一场合反复出现的类似模糊表达相吻合。
这种混为一谈在很多方面损害了一个本来运作良好的政府。对于一位国务卿来说,这样做代价尤其严重。因为这将使得外国政府卷入了由此而来的混乱之中,并通过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进一步扩大这种混乱。蓬佩奥的行为是对国家行政能力的破坏,并且首先对国务院本身造成损害。这种损害反映在对外交事务的不尊重以及国务院内部士气和招募工作的种种迹象上。
这种损害需要很多年才能修复。这一可悲进程的低谷,可能是蓬佩奥抛弃了美国驻乌克兰大使 玛丽·约万诺维奇,一位受人尊敬的外交官。她对蓬佩奥唯一的冒犯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包括反对腐败。她的工作妨碍了特朗普和鲁道夫·朱利安尼在乌克兰牟取私利。特朗普政府的大使任命使美国外交工作雪上加霜。这类任命中出现了数量异常庞大、不符合大使任职资格的总统政治支持者。
让一个像蓬佩奥这样顽固的党争斗士担任国务卿,会以其狭隘的政治动机破坏美国的外交政策。在任何高级政策讨论中,蓬佩奥不会像一个真正的国务卿应该做的那样,为促进整个国家利益的最佳途径而与上级据理力争。
蓬佩奥是在一次外交访问中远程对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发表了讲话,这一点让他造成的问题更加复杂。根据他的行程安排,他显然是在尽可能多地从最近以色列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宣布建立外交关系这件事情上获利。
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和解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和平,反而加剧了海湾阿拉伯国家与伊朗,以及土耳其之间的紧张关系。他们之间关于伊斯兰世界的政治问题和对穆斯林兄弟会的看法存在着争端。蓬佩奥利用耶路撒冷作为演讲的背板,却没有告诉大家巴以冲突是如何悬而未决且越来越棘手的,也没有告诉大家以色列和阿联酋的关系发展进一步降低了以色列政府解决巴以冲突的意愿。
特朗普政府诱使阿联酋提升与以色列的关系,这是政府给 内塔尼亚胡政府的一系列礼物中的另一个。其他礼物包括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和承认以色列吞并戈兰高地。美国没有从这些礼物中得到任何回报。只有特朗普本人和共和党的政治命运,才是特朗普希望得到的回报。
特朗普偶尔坦率地脱口而出自己的政治动机之一。他说美国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是“为了福音派教徒”——同时表示失望,因为美国犹太人似乎不像福音派那样对此举感到兴奋。这种考虑不应该促使美国做出重要的外交决策。这样的决定应该为整个国家的利益服务,而不是迎合其中的一小部分,例如某一有着特定宗教信仰的人群。
蓬佩奥本身就是一名福音派基督徒,他站在耶路撒冷的屋顶上向家乡的政治信徒布道时,一定感觉到了其中的宗教元素。而一个真正称职的国务卿不会像他这样轻慢自己的职责。
当外交政策被公然利用来吸引国内选民时,外国政府也就有了影响选取的渠道。这些政府倾向于以损害美国利益的方式作出反应。
当华盛顿出台的外交政策只是某一个派系的狭隘政策时,外国政府就习惯于期望各届美国政府之间会有很多不一致之处。
如果美国当前外交政策的驱动力是狭隘和短暂的,那么外国政府可能不愿意对美国作出承诺或达成协议。他们可能会觉得最好的办法是等待下一次美国大选。这基本上就是伊朗目前的做法。
另一种可能是,外国政府会试图迎合目前在华盛顿掌权的任何人的幻想,同时将美国更为根本和长期的目标抛诸脑后。这种反应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无足轻重的自我吹捧,比如谈论将 戈兰高地命名为特朗普高地,或是波兰的特朗普要塞。但这是一种从真正能够促进美国利益的外交活动上转移注意力的做法。
最糟糕的是,华盛顿在外交关系上采取的高度党派化做法将鼓励外国政府沉迷于同样的党派之争。因此,俄罗斯总统 弗拉基米尔·普京将比他在2016年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关于这个问题的报告所证实的那样,更有动机干涉今年的美国大选。这更让普京成为了美国的一个难题。
蓬佩奥在耶路撒冷的表现鼓励了以色列对美国内政的进一步干涉。这个外国国家干涉美国政治的次数超过其他任何国家。特朗普和蓬佩奥在处理与以色列有关的问题上,把事情从原本健康的美以两国关系推向了利库德集团与共和党的党派联盟。双方都在竞选中利用对方的城市作为道具。
开国元勋们曾经非常担心党派之争对新生共和国外交关系的有害影响。詹姆斯·麦迪逊在《 联邦党人文集》中写道:“如果我们要在任何方面都成为一个国家的话,那么我们显然应该学会先尊重其他国家。”现在的美国可能与这个理想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