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题目是"谈谈民间戏曲与傩的关系",有资料的朋友情发到我邮箱[email protected],谢谢了

谈谈民间戏曲与傩的关系

第1个回答  2010-12-11
现在,几乎没有人否认我国戏曲的萌生与古代傩文化的密切关系了。因为近十余年来,不断被发现出来的古今傩戏资料,已经为这个论题提供了足够丰富的新证据。然而,在傩戏研究过程中,特别是在《中国戏曲志》地方卷的编纂过程中,有一个问题却令我感到困惑,即留存至今、散布各地区、各民族的傩戏,究竟是一个全国性的大剧种?还是众多的地方小剧种?说它是前者,其所用语言、语音、唱调等又各不相同;说它是后者,其题材、内容、风格等又有许多共同之处。这在我国古今一切戏曲剧种中都是不曾有过的。所以,似乎都不像,都说不通。看来,傩戏从总体上看,虽然属于戏曲的范畴,但又与一般的戏曲剧种有明显的不同。我以为,这是由傩戏艺术的原始性、艺术形态的复杂性以及戏曲概念的模糊性等原因造成的。为此,我想从分析这些问题入手,谈谈个人的粗浅看法,以就正于各位方家。



我国民族的戏剧,现在已约定俗成地被称为“戏曲”了。但什么是戏曲与非戏曲,却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和公认的看法。
众所周知,我国的戏曲,是由音乐(器乐)、歌唱、舞蹈、杂技、武术等等与文学(诗歌、散文、小说)、美术相互结合而成的,是一种综合性的表演文艺。因此,要区别戏曲与非戏曲,首先需看艺术因素构成的多寡及其相互结合的程度。凡是相互还没有结合或只有少数几种简单结合的表演艺术,就不是戏曲;必须是多种表演艺术相互较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才是戏曲。或者简而言之,戏曲是综合性的表演文艺;单一性、复合性的表演文艺,就不是戏曲。但是,构成综合性戏曲的各种表演文艺并不是同等性质、同等重要的。舞蹈、杂技、武术、魔术等动作性的艺术,转化为戏曲的做、打、舞;文学中的诗歌、散文与声乐结合转化为戏曲的唱、念,文学中的小说付诸表演则成戏曲之故事。在构成戏曲的诸文艺因素中,歌舞(已包含了“曲唱”)与故事是最重要的。因此,王国维说:“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戏曲考原》)这是非常正确而精炼的概括。
但是,有歌舞、有故事、综合性的表演文艺,还不等于“戏曲”。“戏曲”还必须通过脚色装扮人物进行表演,相对地说,综合程度的高低还是次要的。装扮人物进行表演是一切戏剧必备之条件,而通过脚色装扮人物则是我国戏曲之特点。因此,我以为,王国维的说法虽精炼,却还不够完整,戏曲应该是艺人通过脚色装扮人物以歌舞表演故事的艺术。只有符合这些基本条件的才是“戏曲”,否则,都不是“戏曲”。
不过,现在我国绝大多数戏曲,已经发展到更高阶段了。它不但构成的艺术因素更多,综合程度更高,而且,脚色行当更多、更齐全,故事也由简短变为长篇了。所以,现在的戏曲,应当是艺人通过生、旦、净、末、丑等多种脚色装扮人物,并以唱、念、做、打、舞等多种表现手段表演长篇故事的高度综合艺术。这两种表演文艺都是“戏曲”,但其发展程度不同,前者多为小戏,脚色少,故事简短,综合程度不高;后者多为大戏,脚色多,故事长,情节复杂,综合程度高。所以,我们可称前一类戏曲为广义的戏曲,或初级形态的戏曲;称后一类的戏曲为狭义的戏曲,或高级形态的戏曲。
自古至今,戏曲的种类很多。这种戏曲内部的不同种类就称为“戏曲剧种”。至于非戏曲的种类则更多,现在分类已较细,如器乐(打击乐、管弦乐等)、歌唱(通俗歌曲、民族歌曲、卡拉OK等)、舞蹈(民族舞、交谊舞、芭蕾舞、霹雳舞等)、杂技、魔术、武术、说唱(曲艺)、马戏(动物驯演)等等都是,却没有一个概括的总称呼。不过,在古代,我们的古人是将这些表演文艺统统都称为“戏”的。虽然约在西周时期,已有少数人将音乐(器乐和声乐)、舞蹈从“戏”中划出,被称为“乐”和“舞”了,但直至宋代,绝大多数人仍统称为“戏”。因其多而且杂,故总名“百戏”或“杂剧”。“杂剧”即“杂戏”,其义与“百戏”同。所以,我以为,古今一切单一性、复合性的非装扮的表演文艺,仍可合称为“戏”;而将有歌舞、有故事、有脚色的装扮之表演文艺,称为“戏曲”。
以上关于戏(非戏曲)与戏曲的考察,是以某一剧(节)目为对象的。任何一个戏曲剧种演出的都是一大批剧(节)目。而所谓“戏曲剧种”,都是以戏班为载体的,所以,要判断某些表演文艺是不是戏曲剧种,该戏曲剧种有什么特色,就要考察同类若干戏班所演的全部剧(节)目,看其总体面貌和特点。然而,古今一切戏班所演的剧(节)目,往往不是十分纯粹的,既有扮演长篇故事的大戏,又有扮演短篇故事的小戏,还有没有故事情节的杂技、武术等节目,或虽有故事情节却是叙述性的说唱曲艺等,是戏曲与戏的混合体。作为艺术科学研究,我们要称某类表演文艺为“戏曲剧种”,至少应该是同类若干戏班所演的全部剧(节)目,多数是戏曲剧目才行;如果其所演,多数是属于“戏”,而非戏曲剧目,就不能称为“戏曲剧种”。但是,现在对戏曲剧种的称呼是比较混乱的,傩戏便存在这种情况。



我国现存的众多傩戏,是一类民间的宗教文化,是以祭祀娱神为主要目的的。其内部构成,比世俗的戏曲剧种要复杂得多。一般地说,傩戏都由祭仪、祭艺(即歌舞、说唱、杂技等“戏”)和戏曲三部分所组成。其中的纯祭仪还不是艺术(戏)。属于艺术的部分,“戏”的比例大大超过“戏曲”;“戏曲”中的小戏又多于大戏,有的甚至没有大戏。
例如贵州思南傩坛戏的演出过程,是请求各路神灵前来解除人们灾难的傩坛法事仪式。其中绝大部分是以巫师身份进行的介绍各种神灵来历的祭辞和象征祛灾逐疫的巫术,有从开坛、发文、立楼、搭桥(以上称“四大坛”)到送神、游傩等十余个程序。但从艺术的角度看,则有两种情况:小部分是纯粹的祭仪,不是艺术,尤其是为请神作准备的设神案、上供果等,大部分有艺术因素,但不是戏曲,如介绍神灵来历的祭辞,是独唱、对唱、谜语、对子等形式的曲艺,祛灾的巫术是杂技、气功、幻术、武术等形式的杂耍。另一部分也是请神,但请的是特殊的“戏神”,演出的剧(节)目有《开洞》、《开路将军》、《点兵仙官》、《引兵土地》等二十四个,包含在上洞、中洞、下洞三个祭仪程序之中。这部分演出,也是由巫师进行的,不同的是,巫师装扮神灵戴着面具演出,被称为“正戏”,戏曲的成份增加了。但我们看所演的二十四个剧(节)目,仍然是请神的过程,戏就是祭,而且是代言体与叙述体混杂的。从艺术角度看,大部分还是没有情节的说唱、歌舞,只有小部分是有简单情节、装扮演出的小戏。装扮成神灵的巫师,既有自报家门式的自我介绍,又有以神灵的身份介绍其他神灵的叙述。尤其是情节较为复杂曲折的节目,均是如此。“正戏”中也有部分世俗戏,但多为较简单的滑稽表演。如《干生赴考》,由《干生八郎》、《杀牲九郎》、《算命郎君》等七个片断组成,情节互不相关,原来都是独立的小戏。不知从何时起,被作为书生干生带书僮赴考途中所遇的种种事件串连在一起,故群众称为“串戏”。
但是,贵州思南傩坛戏,还有部分剧(节)目是在整个祭仪结束以后另外搭台演出的,被称为“外戏”。“外戏”也有二十四个(实际往往超过此数),演出不戴面具,大都是由戏班艺人演出的。这部分戏,剧目内容比较复杂,既有宗教戏,也有世俗戏;既有小戏,也有大戏。总的说,是世俗的大戏为主、占多数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凡是宗教色彩较浓的戏,大部分是小戏。实际上,这部分戏的演出,是祭祀戏世俗化、娱神戏娱人化的反映,是为吸引更多的世俗观众而设的。
从以上实例可知,我国现存众多的傩戏,不但是说唱、歌舞、杂技、武术、幻术、游艺、滑稽等等(统称为“戏”)与小戏、大戏(统称为“戏曲”)的混合体,而且,许多傩戏是以说唱、歌舞、杂技、小戏为主体的。这些傩戏,严格地说,还不能称为“戏曲剧种”。有些傩戏,虽然总体上已是小戏和大戏占多数,可以称为“戏曲剧种”了,但却是当地流行的世俗戏曲剧种“侵入”的结果,是傩戏日趋衰落的表现。
无论是戏曲成份为主体的傩戏,还是非戏曲成份为主体的傩戏,都是戏曲与非戏曲的混合体,这是一切傩戏艺术构成上的共同特点。总的说,一切傩戏,都是“杂戏”性质的剧种。这正是傩戏还不成熟的重要标志。因为从我国戏曲发展的历史看,是从简单到复杂、从非装扮到装扮、从混合到综合、从小戏到大戏的方向衍变的。一切傩戏,就戏班与剧种而言,都没有完全完成这种转变。一个混合性的、不成熟的地方戏曲剧种,居然能从一地扩展到各地,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剧种,这是不可想像的。一个地方剧种发展成为跨民族(语言不同)的全国性大剧种,即使像昆剧、京剧这样高度成熟的戏曲剧种也做不到。自古至今从来没有过。古今一切全国性的戏曲大剧种,不但大都发源于某一地,发展比较成熟以后,才扩展到全国,而且所用语言、语音、唱调等都是以当地方言语音和音乐为基础的,发展到外地以后,久而久之,才发生某些变化,但仍然是大同小异的。因此,我国现存各地、各民族的傩戏,决不是、不可能是从一地扩展到各地的全国性大剧种。有人说,少数民族地区的傩戏,是从汉族地区流传过去的。我以为,个别地方的傩戏有这种可能(要以同说汉语为条件),但若说所有少数民族的傩戏都由汉地传入,这绝对不可能。



我以为,我国现存各地区、各民族的傩戏,起初都是土生土长的,是原始社会的产物,是随原始宗教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的原始歌舞。因为各民族的语言和音乐不同,同一民族不同地区(氏族部落)的方言和音乐不同,所以,现存各地区、各民族的傩戏,各有不同的语言、方言和唱调。但是,现在流行在汉族不同地区的傩戏,除了所用方言语音不同之外,很多唱的是高腔,似乎唱调是相同的。其实,全国各地的高腔,只有锣鼓伴奏、不用管弦、有帮腔等形式上相同,唱调的调式、旋律还是各不相同的。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傩戏产生以后,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等漫长的岁月,随着社会的进步,交往的增加,相互之间发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在世俗的综合性戏曲形成之前,相邻地区的傩戏与傩戏之间发生相互影响;在世俗的综合性戏曲形成之后(亦脱胎于傩戏),傩戏与非傩戏(地方戏曲)之间也发生相互影响。汉族地区的傩戏,除唱部分民歌外,大都唱高腔,说明高腔在当时民间最流行,因而对傩戏影响也最大。现存傩戏很少兼唱乱弹的,似乎没有兼唱昆曲、皮簧的,好像汉地的傩戏,发展到高腔流行时期即凝固起来,实际上是,从那时起,全国各地的傩戏普遍迅速衰落,昆曲、皮簧类戏曲剧种都独立组班演出,很少与傩戏混演了,只有比较偏僻落后的地区,由于交通不便,与其他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很少,所以,一直仍在演唱傩戏。这就是为什么汉族地区的傩戏多唱高腔以及少数民族和汉族山区傩戏保留较多的根本原因。
所有的傩戏,虽然都产生于原始社会的原始宗教,但每个氏族部落的历史发展是很不平衡的。一般认为,原始宗教产生于公元前三万年至一万年的中石器时代。在汉族的中原地区,夏代(公元前21世纪——前16世纪)已进入奴隶社会;约在战国时代(前475——221)已进入封建社会。但我国许多少数民族,直至本世纪四十年代,尚处在奴隶社会或原始社会后期的历史阶段。所以,同样产生于原始社会的众多傩戏,其年代相距是甚远的。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交通极闭塞、与汉族亦很少交往的少数民族地区,其傩戏就更具原始性,不但世俗的剧(节)目很少或没有,而且也很少或没有大戏,基本上都是歌舞、说唱、杂技和小戏。
正因为现存各地、各民族的傩戏,都是原始社会的遗存,虽然在漫长的岁月中,各有一定的发展衍变,有的原始节目散佚了,有的原始节目幸存下来,有的受其他表演艺术的影响,增加了一些新节目,各地傩戏吸收增加的新节目又各不相同,因此,各自也有一定的差异。但是,它们毕竟都是原始社会的遗存,许多节目反映了原始社会人们的原始生活和意识。而原始社会生产力极低,过的是集体的、简单的渔猎、畜牧和农耕生活,其社会结构、生产方式和宗教意识等,是大同小异的,所以,产生于不同年代、不同地区、不同氏族的众多傩戏,用不同的语言、方言、唱调等演唱,而其剧(节)目所反映的题材、内容、思想等又是近似的。傩戏的原始宗教性,大大增加了氏族和民族的凝聚力,却又大大阻碍傩戏发展衍变的速度,较多地保留了戏文化发展历史上不同阶段的艺术形态,成为今天研究戏曲源流的“活化石”。
综上所述,我们的结论是,傩戏不是单纯的、成熟的戏曲,而是多种艺术形式、不同艺术形态的混合体。现存众多的傩戏也不是一个全国性的戏曲剧种,甚至不全部是地方戏曲剧种,戏曲剧目占多数的傩戏可以说是地方戏曲剧种,只有少数戏曲剧目的傩戏不能称为地方戏曲剧种。可以称为地方戏曲剧种的,也由于它的原始性、宗教性、混合性等等,具有与一般民俗戏曲剧种不同的特点。总体上说,傩戏是一类特殊的戏文化,具有特殊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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