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做一件事,为什么那样让人渴望而不可得?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2
凡世的我们,活着似乎只为了得到,如果一直是失去,或许每个人都愿意在失去开始时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以便让自己不那么绝望。

所以,孩子总是贪心的。我的孩子年幼时抓东西,我看他抓了满手心,却觉得不够,放手再去抓,然而再次抓,抓得更少了,他不甘心,攥着手心再用手指拈进更多,但原先的纷纷从指缝中蹦出,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手抓得越紧,漏掉得越多,抓得越多,剩下的越少。

我原以为,我比初生的小孩聪明,但行至苍凉的中年,回首自己的所求和所得,才惊觉我一如初生的孩童,是那般的幼稚。

曾经,我梦想有一个完美的家,在家里有个爱我的他,和一双可爱的儿女;曾经,我坐在高级的办公室,肆意地谈着管理左右着多个部门和工厂的行动;曾经,我尝试学习一切尽可能的知识,让自己变得无所不精……但终究,我只是成了一个粗俗的妇人,只能围着一个小小的陋室面对每日的鸡毛蒜皮。人生啊,不管有多少次重来,都不过是回复到人生最惨烈的结果――必须面对每日的庸常和了无生趣的枯燥。人生的精彩不过是只毛片羽。

我曾经以为,那样的日子是不值得过的,也鄙夷所有过这种日子的庸俗之人,但《素与简》让我深深懂得了这就是生活呀,这就是最原汁原味的生活。生活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我们讨厌千篇一律,总是希望把自己改成别具一格的样子,生活成别人都不能而被别人羡慕的样子,但折腾下来,不过是丰富了些被人言说的插曲,而折损的却是自己最大的元气。

冯友兰是我国现代哲学的奠基人,被称为“现代新儒家”,在中国国学界拥有不二之地位,但对于他的家庭和人生实在没有太多可供叙说的故事。所以,虽然他文坛地位卓越,但几乎无八卦可聊。他一生只做一件事,只是读书研究书著书,他一生也就只爱一个人,陪伴了他近六十载的妻子任载坤。他的儿女们也如他一样,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一如既往地过完他们毫无故事的一生。

《素与简》就是出自他的女儿宗璞之手的散文集,既有与家人相处的平庸日常,也有文学间流动的深厚亲情,既有素日的平淡,又有为学的执着。她不疾不徐的人生,恬淡如昔的日常,虽进晚年,却仍如在家院中游玩的小女孩,仍旧天真、仍旧执着、仍旧依赖、仍旧坚定。

冯友兰说,他一生得力于三个女子:一位是他的母亲吴老太太,一位是他的妻子任载坤,一位就是他唯一的女儿冯宗璞。

冯友兰幼年失怙,一下子失去优越的生活,是母亲替人做活,让他、弟弟冯景兰、妹妹冯沅君三人继续读书,都成为了中国最顶级的人才。冯友兰是中国现代哲学的奠基人,冯景兰是我国早期的地质学家,为国家培养了大量的地质学人才,开启了近代近代地质的先河,冯沅君是一位古典文学史家,大量作品被广为流传。

与大多数不受媒妁之言约束的新青年不同,冯友兰遵从母命娶了母亲侄女吴淑贞。但之后离家求学,三年来归才知妻已病亡。冯友兰后经友人介绍认识任载坤,当时任载坤在北大求学,任家要求冯友兰等女儿毕业了之后才能结婚,冯友兰遵守了约定。任载坤是北大才女,但为了冯友兰一生向学,婚后甘愿为家鞍前马后,成了一名家庭主妇。

但这种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带来的种种受现在热议的夫妻问题,在这对夫妻之间丝毫没有出现。证明在家庭之间,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分工不同导致的地位不平等之说。不知是我个人拙见还是真实状况,我发现现在物质生活进步不少,人们精神境界似乎比建国初年乃至民国时期退步不少。那时许多夫妻之间都是同舟共济,也允许男女之间有超出夫妻关系之间的男女友谊,如沈从文与丁玲,但现在这些似乎已不允许。

也许事实并不尽然,不过是现在的商业需求需要推广这些负面的东西也说不定,实际上可能有更多的相互扶持与理解掩藏于潮流舆论之下。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而冯友兰家的真实情况就是,任载坤没有埋怨丈夫整天只做书呆子百事不管,冯友兰也没有瞧不起妻子整日只知柴米油盐,而关于夫妻需要共同进步、关系需要持续经营这一类要求一概没有,好像结婚了就是一眼万年的事,只有遇到工作调动或生活所迫,才有可能导致生活的些许调整。

这种确定性也许是现在年轻人普遍难以接受的,但我倒认为这是人生的一种极致。 为什么人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不是沉浸下来享受呢?为什么不是欲望被满足之后的彻底消停呢?

在现实中,感情折腾来折腾去还剩下些什么呢?拥有的时候折腾,不拥有的时候追逐,那我们还要不要留点时间干正事?现在许多人碌碌无为以致越来越焦虑,不是因为他们不优秀,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他们把大量时间用来折腾了,到最后才发现,折腾过后自己得到的远比当初拥有的少。

一旦得到,终生拥有,似乎已经成了许多人一生的奢望,但心简单一点,生活过得素一点,我们是完全可以拥有的呀。

冯宗璞现在九十三岁,我们看看她的一生,简直也是素而又素的。她的大哥远涉重洋去了美国,她的弟弟被安排在黄土高原搞中国早期的航天事业,她似乎一直在父母身边,与蔡仲德教授相爱、结婚、相守,也住在三松堂,过着三世同堂的和谐生活。

这在父母该是多么梦寐以求的呀,但却又是现在年轻人极力逃避的。现在的年轻人,也渴望拥有父母,不过是把父母当做佣人来爱的,少有付出善心来孝敬父母的。父母对儿女讲孝是绑架,但儿女对父母讲爱不也是绑架的吗?这一切需要善心,发乎于心而诉诸于行的善心。这善,在冯友兰家三代中相互流动,所以所有的付出与得到,没有苛责,没有要求,而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没有人觉得付出是负坦,也没有人觉得得到有愧疚,这才是关系中最好的模式。 得到我便享受,付出我便甘心。

对于一般人来讲,自己该有更 大 的天地,不该被父母束缚,人生不该只有三松堂这片小小的天地。但宗璞永不以为意,她在这片小小的天地,照样做到了极致。

用她自己的话说,“考究起来,我不是北大或燕京的学生,也从未在北大任教或兼个什么差事。我只是一名居民,在这里有了三十五年居住资历的居民。――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八日”,如果真要考究起来,她不过是一名无关紧要的随居家属,在毫无自己独立空间与挥洒自己豪情壮志的家属楼里,宗璞常有作品问世,惊呆文坛,她的代表作有短篇小说《红豆》《弦上的梦》,长篇小说《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她曾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被誉为“文坛上的常青树”。

一件小小的事,经常做,用心做,就会做成一件非常让人惊艳的事。读书写字,是小时候父亲教给她的,做了一生,所以她成功了,对她,没有任何意外之喜,只有热爱,她说,此生不够,来生她还要这样做这样活。

她的父母是她的榜样,她的母亲,学了一肚子文墨,做了一世的家庭主妇,没有怨言,她的父亲,做了一辈子学问,没有倦怠,眼睛瞎了,疾病缠身,坚持口述也完成了《中国哲学史新编》的撰写。他们用一生,只爱一人、只做一件事、只是守着一个家,就完成了他们一生的传奇。这于我们心比天高的大多数人,又有什么感触呢?

也许,从小,我们就有很高的志向,刚踏入社会,我们就豪情万丈,但我们,终究留下了什么,又成为了什么呢?

是丰富的情史,还是坎坷的经历?是一生诉也诉不完的故事还是沧凉的悲哀?如今的九零后,已经自称起了老阿姨,为什么我们未老就先衰,未经世就厌世?

只是因为我们想要的太多,世界又提供的太多,我们未被撑死就先被自己吓死。我们的生命本无法容纳太多,但发展经济的需要社会不断深挖欲望,而贪欲让我们无法战胜奢望,所以我们自取其辱,自找灭亡,不得不在物欲的时代里倾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在《诗经》里的唱和,也是一个人对此生最极致的追求。爱人、事业、家庭,不是我们不曾拥有,只是我们无法一直拥有,这有外界的因素,也有我们自己的原因。

爱而不得,是不幸,得而复失,该是怎样的遗憾啊?但是,现在,这正是我们许多人在做的事。愿后来的我们还是当初的我们,素与简能帮你成就。

踩着秋的落叶,我仍是过去的生命,来年,还必在春天里绽放。爱,从来不是失去,只要你回头,它永远都在――永远在你心里,从未走远,只待你发现。

拯救沧浪的故事,只要回到素与简,掩没在人群中,人群只会把你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