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丝线,当和他人有了交集就会交织在一起。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8
每个人都是一条丝线,当和他人有了交集就会交织在一起。

1.诚恳美少年与狠心偷花贼

初识楚灵运时,学校里最老的一棵花树正被我踏在脚下。

彼时3月,满树盛花繁景,我极不优雅的踏在在树叉上,左手边是花篮,已放入不少花枝,右手拿着剪子,目瞪口呆的痴望着树下唯一一个闯进围篱的人。

说句诚实点的话,说是闯不如说是钻,一如我也是钻进来的一样。

“你这样偷花不怕被处分吗?”他抬头眯着眼望着我,看着在红花绿叶衬托下益发俊朗的人,略微怔忪一下,抿了抿唇,玩心大起。

“谁敢处分我?”我装出一副凶神恶煞,小人得志的样子。移开眼,又抬手开始寻找好看的花枝,心里数着七。

“这桃花长得不挺好看的吗?为什么要把它剪了。”他说得一脸诚恳,我心里嗤笑一声暗想,这小子估计是新生。行为也就更放肆了,伸脚就斜踏上另一个树杈,轻微的抖动不少花瓣簌簌落下,我呸呸吐掉掉进嘴里的花瓣,低头一看树下的人正挂着不少。

“好一个清浅美少年”心里暗道。

举起手里的花枝,似自言自语:“看看,看看,小海棠,哦不,老海棠,又有人说你是梅花,憋屈不?你就说憋屈不?”末了,又转头不算好气的对树下的人轻舞着花枝“你快走,别打扰我剪花。”心里咯噔一声,刚剪到几了。又才回头去数了数篮里的花枝,喜滋滋的又剪了一枝,也不管树下还有没有人,就准备下树了。

看了看篮里开得正好的花,心情好的哼起小曲。

一来一回间,刚伸下腿,这才发现树下的人一脸惊疑的看着我。

“诶,帮我接一下篮和剪子。”我不客气的叫他。

“不接,我不助纣为虐。”他还是一脸诚恳,连我都差点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那我扔下来了咯”我说着,作势就要扔,顺带挥了挥剪子。

“别,别”大概是怕可惜了花也可能是怕了我手里的剪子,他忙不迭的应和,一脚踩在有些陈旧的凳子上,长臂一捞,花篮剪子就落入怀里。

我才蹑手蹑脚的以极不优雅的姿势窜下了树。

伸手抢过花篮和剪子就准备溜之大吉。

谁料到,在钻出围篱那一刻,我发现我被包围了。

一群大一面孔,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和怀里的花篮,骇得我心里一紧,弓着腰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扣紧了花篮,随后才钻出来 一挺胸,脸上浮出不忿,脚步匆匆,嘴上嘟囔道:“现在的学弟,太不像话了,居然这么嚣张的偷花,看我没收了交到保卫处,扣分,这不扣分不行”

朝大家一副秉公执法的笑笑,摆出趾高气昂的气势,脚底抹油,铩“花”而归。

我真是个天才儿童,至少那一刻我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2.腹黑学长剥削制度里的威逼利诱

回到花艺室,看着斜坐在靠背真皮座椅上的人,我顿时有点愤然了,走到摆了很大青白瓷瓶的桌前,取出历时半月枯萎了的腊梅,重新换上了刚刚剪的海棠,我就开始叨叨着从进门开始一直看我做完事,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都没变过的学长道:“话说你能不能申请挂个牌子阿,每次我去剪海棠也好,腊梅也好,都有人说我是偷花贼!”

坐着的人换了个腿交叉,端起一旁的清水抿了一口,换做其他学妹可能舔着星星眼就上去了,我看得更气了,自顾的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恨恨的喝了下去。

“谁叫你不招人进花艺室的?”听到这句话,饶是声音再好听,脸皮再好看,我都想撕烂他的嘴,心里忿忿的冒出不知出自谁口中的两个字“混账!”

“你堂堂学生会大官,花艺室社长,设计院院草,大三篮球队小前锋,迷妹多到一人一口水都能淹死我的柳予安学长,你一招招手那不是大把大把人来?可是你?你呢?”我越说越气,一个一个高帽子往他头上扣,又想起这两年来这个人做的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第一年,他兴致勃勃说要招人,作为早就认识他的高中校友兼学妹以及走后门直接免了程序就被拐进花艺室的我!自然担起了这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大任”

那天他!柳予安!外表彬彬有礼,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在摆满了所有社团,摩肩擦踵的新生入学那天的操场,他让我换了一身白绿襦裙,用美色诱来他在人物形象设计系的老相好给我梳了个发髻,到这儿简直说是已经很完美很满意的我,紧接着他还叫他的老相好给我画了个妆,什么妆?我以为很好看的韩式妩媚妆,或者古典美的妆,再不济化了一个多小时,至少画个好看的裸妆,连镜子都没来得及照的我,被他连哄带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推到了操场上,他说:“覃塘,你今天真的非常让人感到尤其的不一样的与众不同的美。”

那一刻,连带着大家看向我惊艳的目光以及他语言词句错误里明着暗着夸的我都脸红了,我以为我那天真是美出天际,端着美丽的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站在花艺室招牌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经受了一下午大家的注目礼,直到黄昏,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来!

我心想,不是还有两天吗,一定是喜欢花艺的人还没出现。

那天夜里,有人传女生寝室闹鬼。在七点零十分的时候,连带女生宿舍对面的男生宿舍都在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中抖了一抖。

我看着镜子里一张画满了花花绿绿犹如贴着鬼符的脸,我颤抖着在爆发出那一声尖叫后,咬牙切齿眼冒红光的说:“柳予安,没想到读个大学你还是这个样子!幼稚的恶作剧。”

都说人如其名,柳予安确实如他名字一样长得好看,可实际上,他就是个腹黑小人,为所欲为,神鬼见愁的爱将我一军的“神经病”。

赶在室友还没回来之前卸了半个小时的妆,并且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决定罢工了。什么大任都给我见鬼去吧。

第二天我没去招新,愉快的和新认识的美女室友去逛了街,柳予安十五个未接电话。

第三天我依旧没去招新,愉快的和新认识的美女同学去看了电影,柳予安十六个未接电话。

我妈说了,在大学遇到小人,一不理他,二比他更狠。

于是在回宿舍的大门口我成功的遇见了柳予安。

他一脸怒气的从美女同学身边逮我的时候,我只是对着天哼了一声,在美女同学惊诧的目光里顺带踢了他一脚:“诶,柳学长,男女授受不亲阿,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要点脸呢。”

为了维护我的形象,哪怕我再咬牙切齿,想到学校论坛上精品贴置顶赫然在目的《花艺室驱邪女鬼标新立异招新无人问津》。我又说了句:“我退社,我要退社!”

谁知柳予安倒是冷静下来,挂上浅笑,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瞧了美女同学一眼,又看着我:“学校有规定,入了社除社长开除外,不得主动退社。”末了他顿了顿又加深了笑容,“否则扣学分五分。”

还牢记老妈教诲的我在那一瞬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斯巴达啊!

“赔钱!柳予安!你拐骗我进社还那样对我。”我悲愤欲绝,实在被逼到退无可退,太可耻了这个人!

“赔,明天晚上,想吃啥就吃啥。”柳予安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在我意识到我瞬间喜笑颜开的时候不禁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样算是半推半就的留下来了,偌大的花艺室整天百般无赖的只有我和腹黑小人柳予安,我决定离他远点,偏偏他每次又以各种理由,比如比赛,比如社团成立几周年,比如学校评选,比如社团还要聚餐?你说就两个人,一个月都能聚餐聚出十次的社团,你说有吗?啊?我不要学习的?你不要有迷妹需要安抚的啊?啊?架不住他有钱,硬是一个人撑起了这么大一个社团,以及每次聚餐都是他请,偶尔我对他还是有几分好脸色的。

第二年招新,报名的人在看到我摆在桌上的社长大人的照片时,百分之七十的学妹都络绎不绝的排起了队,隔壁轮滑社艳羡的瞧着我喜滋滋的收着入社费,数的我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谁能料到,又是柳予安,这个腹黑小人,再一次一年一度的让我暴走。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一堆资料摆在他桌前等他挑选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昏君,哦不,昏君是都要,他是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皇帝。

指着第一个“这个嘴太大,不准进。”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凭什么!”

他远远看着第二个“这个笑的太难看了,不准进。”

我开始燃烧了。

他又紧接着指着第三个“这个字太丑了,不准进。”

无视一旁脸已经冷的零下的我,他又接着说:“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好的,相依为命,虽说你也歪瓜裂枣,字丑如蝇,这也就算了,我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和你一起相依为命,你说你一个人给我添堵就行了,再多来这么多,我不堵死啊?”

“什么?我歪瓜裂枣?你要不要脸?好歹也是有人追的好不好?”我气到声都破了音。

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吐槽了一句“堵死了好。”转身就走。我真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暴走了。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声音又传来:“为了慰藉我的社员,我决定今晚请她吃羊蝎子,明天就吃牛腩煲吧。”

我成功的停下了往外走的脚,转身微笑,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

“我这就退社费去。”我喜滋滋的去挨个退了一下午的社费。管它什么花艺室呢,有吃的我还管啥。

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羊蝎子,心情好到柳予安说我在抗战时期一定是汉奸我都难得没反驳他。心安理得的敲诈了他一周的丰盛伙食。

就这样,全靠柳予安的颜值和金钱撑起了偌大的花艺室。

又拢了拢插在瓶里的花,我问:“为啥要九只?”我绞尽脑汁的想到了三阳开泰,四季发财,六六大顺,十全十美,还没想不出个关于九有啥寓意。

“因为你没事做我只是给你找点事做。”他又抬手喝了口清水。

我脸黑了下来,没事做?现在全校估计都在传有个偷花贼,关键是那棵树本来就是流传很久的花艺室种的阿!真是要气到爆炸。

黑着脸回去上课了。

3.当诚恳美少年遇上腹黑学长

周末,趁着图书馆没多少人,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坐在楼梯台阶上以叉着腿,盘着脚,斜着腰,歪着头等十八式怎么开心怎么来的姿势看书。

“喂,喂,醒醒,我要过去。” 我分明记得刚好看到《东周列国志》第…嗯…第五页,怎么我就睡着了。

“是你!”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就冒出两个字,迷蒙的想着是哪个小子敢这么放肆。

“是你!”我用比他高了两个度的声音成功引起了稀稀落落的坐在远处的两三个人的注意。

“我叫楚灵运。”是树下那个清浅美少年。他一副认识你很开心的样子成功的取悦了我。

他嘟囔着又加了一句:“那天你走了我解释半天才没被带去纪检处。”

看他委委屈屈的样子,我老脸一红,失了逗他的兴致,好声好气的给他解释了一番。带他来到楼下的咖啡厅,请他喝了杯摩卡,这才说:“我叫覃塘,大二的,你小一届吧。”

“咳咳。”他呛了一口咖啡,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粉红。

“你干啥啊,你干啥啊,你这个小屁孩儿。”我又开始没好气了,这分明是在拆我台。

“没事儿,有点苦。”他怯懦的看了我一眼。

我又开始自责了,声音放缓道:“我给你拿一包糖。”

自遇到楚灵运之后我发现他总能捉住我对人心软的点,不急不缓少有的对一个人居然没了脾气。

也是打那之后,连带着对柳予安脾气也好了很多,说是好了很多,其实是少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楚灵运意外的认识美女室友男朋友。几个人也就顺理成章老是出去吃喝玩乐。

“覃塘,你要哪个味道?”美女室友站在冰激凌门口问我。还没等我开口楚灵运就抢到:“原味。”

美女室友促狭的看我一眼,转向他说:“666啊,这都知道。”

还没等楚灵运回答,我分明看到柳予安从门口踏了出来,出于身高优势又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怎么在这儿?”他握着两个冰激凌。浅笑着问我。看看,看看这个人,在外面就是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和学弟吃冰激凌!”我心情还算好,难得没呛他,笑着夸张的拍了拍楚灵运的肩膀。

楚灵运突的伸出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撩起我因为幅度过大散到前方的一缕头发就往耳后放。

我僵住了笑脸,感觉从耳朵开始发热一直到脸颊。

柳予安瞧了一眼,带着标准的笑容走了。走之前还特别大方的塞了个蜜桃冰激凌给我。

我看了看楚灵运开口道:“那啥其实我现在喜欢蜜桃味的。高中确实挺喜欢吃原味的。”

于是楚灵运诚恳的吃完了两个冰激凌。

送到宿舍楼下时,楚灵运递给我一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摸出来的卷好的纸。我好奇的接过来就准备打开,他手忙脚乱的按住我的手:“回去看。”

我的耳朵又开始往脸颊发热了,慢慢的把一只手往外抽。

“其实我哥哥是楚舟”他往前抓着我的手没放开,我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也没了脾气。

楚舟是我高中同学,关系好到他走读,五天有四天都给我往校内走私带好吃的。

“那我咋没见过你!”我控制不住一激动声音就提高,周围频频回首的女孩子不住的看向我。

大家都知道我和楚舟的关系好到他多久和他女朋友牵手,多久和他女朋友亲亲都会告诉我,这么活生生一个弟弟会不告诉我?

“是你刚来了大学我才去他家的,他老念叨你,还给我,给我看了照片。”楚灵运巴巴的看着我。

“哪张照片?”我心里咯噔一下,高中那帮人,光看柳予安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该不会黑我黑到非洲去吧。

在我的威逼利诱,苦口婆心下,楚灵运终于掏出手机。

只看了一眼我差点就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那可不正是风靡在班群里,我穿着校服坐在食堂凳子上,一如和楚灵运初见那天,一只脚踏在旁边的台阶上,宛若一个智障的啃着鸡腿的照片吗?这还了得。

“这么说你第一天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恶狠狠的盯着他,语气也没那么客气,黑夜下的我一定凶狠得像个索命的厉鬼。

在楚灵运给我买了一盒草莓,说了不知道多少句好话的这个夜晚,我还是选择消了气,大家都知道我还是个大度的人。

  回到宿舍洗完澡坐在凳子上,陈灵就提着一袋水果回来,“哐”的放在桌子上,正巧压住楚灵运给我纸的一角,我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就抽出来打开。

  看到一角好像是幅画,搓搓手,刚准备一把拉开纸,陈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

  一副好奇宝宝的问:“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朋友给的。”我还是很老实的回答。

  “快打开看看。”她一脸兴奋比我还激动。

  如果说上半辈子还没有出现让我脸红到自己都感觉发光了,那么现在出现了。

  那一瞬间冒出了一句:“画是好画,人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陈灵像发现爪哇国一样兴奋:“覃塘!这画画的真好!”

  “闭嘴!”我气急败坏,颇有一副偷吃被抓到的样子。

  “你还脸红了!恋爱了!”看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总算明白我爸以前对我说过的女人的联想力简直是宇宙无敌的。

  盯着两幅画,上半阙我坐在海棠树上,花瓣簌簌下落,明明那天踏着树枝被他画成了坐着,高高的举着树枝,朝着树下一脸狡黠的样子,乍一看,好看到我自己都无法置信那个人叫覃塘。

下半阙逆着光坐在图书馆楼梯上,暖黄色的毛衣尤其显眼,隔着明晃晃的画我好像看到了楚灵运一脸诚恳看着我对我说“你很好看。”

4.三人行,必有脸红脖子粗

  宿舍都在传我恋爱了。辩驳不清的事情居然传到了柳予安耳里。

  柳予安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食堂挖着布丁,戳了两下,就发现一片阴影飘过来盖住了它,明黄一下变成了暗黄。

“你和楚灵运在谈恋爱?”他一针见血,我有一刻的恍惚,眼神停在他的衬衣扣子上。

  “没有啊”我依旧老实的回答,心里暗叹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就告诉他我在吃布丁他就能找到我。

他坐了下来,我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突然拿过我的布丁,我手忙脚乱的去抢,嘴里骂到:“你抢我男朋友都行,不准抢我布丁,还给我!”

我分明听见他嗤笑了一声,一张脸泛起奇异的光芒。

“你也会有男朋友?”他这样说。

我气得一下子跌坐回凳子,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我,身子一僵,抬头就看见他眼里流露的戏谑。

“我一会儿就找一个。”我冷笑,这个人除了气我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干。

“布丁还我,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我挥挥手,心里有些堵。

  “不要和楚灵运走太近,覃塘。”听着柳予安突然变认真的声调,我转头看着他。

“不然你带着我才能一起。”他一笑,脸上又恢复了面对我特有欠揍的表情。

我趴桌子上没好气的说:“带你带你,反正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打那之后,柳予安就像不用照顾学妹一样,老是跟着我。寝室戏侃我艳福不浅,除了学长还有学弟左拥右抱好不乐呵。

我白眼一翻,心里一阵发怵,不知道招了多少恨啊。

常去的一家炒菜店就在学校不远处,我嘴馋,隔三差五就喜欢来点个火爆肥肠。

带着两个人,一路收获不少注目礼,终于到达“战场”。

我趾高气昂的走进去,两人一前一后跟进来,我正准备高呼老板,一转眼看到了我最不想见的人:“贾星”

我暗道不应该啊上课时间还这么多人,还遇到了这个高中瞎了眼在一起三个月的人。

柳予安自是知道我和这个假惺惺的人的事的,看我有些怂了,长腿一跨,坐在了贾星斜对面,我背对贾星往柳予安使眼色,眼睛都眨酸了,他不慌不忙的招招手让楚灵运坐下,楚灵运巴巴的望望我,拉拉我衣服。

  我对着柳予安龇牙咧嘴,他翘着二郎腿,无视我的抗议,还笑出了声音。

  “诶,覃塘,你不是要吃火爆肥肠吗,老板,老…”我一个跨步上去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的想给他一拳。

他手臂一拉我就坐在了他大腿上,那一刻我觉得每个瞬间都变成了慢镜头,楚灵运嘴唇紧抿,贾星缓慢的转过了头,老板带着调笑慢慢往我的方向走过来。

“乖,别闹别扭了,这个小屁孩虽然优秀,我知道他追你你也看不上他,小小年纪分不清喜欢,我也原谅他,看在他是楚舟弟弟的份上,勉强也叫个弟弟吧。” 如果说前一刻变成了慢镜头,这一刻我已经觉得世界静止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他怎么知道楚灵运是楚舟弟弟,不对,楚灵运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直到他把我放在凳子上,楚灵运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对面,抢过菜单不发一言的往纸上勾。我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淡定的往贾星那边扫了一眼。

  我用力踩了他一脚,拿过水杯咕咚咕咚就往肚里倒水,心里念叨着“消气消气。”

他面不改色,一脸我看不懂的柔情蜜意看着我,老板朝我挤挤眼,我呼了口气讪笑一声埋头喝水。

一顿饭吃得我有些不自在,第一次看着楚灵运在我面前表现出极度不高兴,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柳予安,嗫嚅了两下闭了嘴。

“我去下厕所。”楚灵运推开凳子,发出刺啦的声音,好像在昭示他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

说不清心里什么味道,短短几个月,好像几个人的关系变得奇奇怪怪的。

碗里过来一双筷子,一块肥肠就落了进来。“我去一下就回来” 柳予安的声音在头顶清楚的传过来,我闷闷的嗯了一声。

  吃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贾星什么时候也不见了,吃也吃不下去,起身去厕所想涂个唇膏。

“你喜不喜欢覃塘我不管,你最好不要耍心思。” 厕所的隔音并不好,隔着墙壁柳予安的声音低低的但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还有你,以前和人打赌伤害了覃塘就算了,以后看见她自己走远点”这句话是对贾星说的吧,我想,掏出唇膏又放回了包里面,站在洗手台盯着镜子,高领毛衣遮去了脖子,几缕头发顺了下来,嘴唇有些苍白,一脸郁色,算不上难看,也算不上很好看,眼睛是特有的琥珀色,不算大也不算小。努力让自己笑了笑,一下就眯成了一个月牙。

“我只是想完成我哥以前的遗憾。”我听见清亮的声音传过来,是楚灵运。

“当初要不是因为怕伤害覃塘,楚舟算什么东西?我喜欢她这么多年,你哥差点因为和人打赌伤害她,后来才和她成了朋友,贾星不就是因为他钻了空子?有意思吗?”

水龙头被啪扭开,水哗啦流了出来,又啪的一声被我关上。耳朵里絮绕着柳予安熟悉的声音,停留在我喜欢她转了一圈又停在了打赌两个字上。

记忆里好多个点突然绷直拉成了一条直线,突然间就清晰明了。柳予安后面说了什么我早已经不知道了,恍恍惚惚付了钱提着包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5.谁的青春都是一场成长

  我想起了楚舟第一次和我交朋友,后排的嬉笑声,想起了贾星最后告诉我,对不起,覃塘,都只是一个赌约,想起了楚灵运一脸诚恳清亮的声音句句扎心“我只是想完成我哥的遗憾。”好像以前那个无畏的少女对三个人付出的真心,都被捧着又摔下来。

  柳予安最后是在学校后面这座山找到我的,黄昏的天这里能收揽大半的风光,有条废弃的长汀路,路的尽头有座年久失修的亭子,我和他偶尔买些我喜欢吃的来这里大快朵颐。

  他提了很多好吃的,甜点,饮料,小丸子,一盒榴莲。原来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最喜欢吃的东西也会失了兴致。

“你一声不吭走了不接电话,玩儿失踪?要不是我聪明能找到你?天黑了你一个人也不怕有鬼吃了你。” 我好像第一次发现柳予安的表情也可以这么多变,一句话就变换了三种表情。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好像听不见了,望着那一条长汀路出了神,突然浮现出高中毕业吟的那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原来人生别离多。

原来知交半零落。

心里吟了两遍,从前种种像藤蔓攀上心头,心头一紧。

“覃塘。”柳予安还是像从前坐在身旁,多了的是,一把抱住了我。

  那一下,将袭上心头的东西撞的四分五裂最终碎成千片。

  “我并不悲伤,我只想放声大哭一场。”我说

  头一次他没搭话,肩膀刚好够我放下巴,脸一低就埋进了他的衬衣里。

  “还有我。”这是柳予安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泪眼朦胧中看到了满天繁星。

我想,在青春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过客,但无论如何他们陪你走过的那段路最终都会以各种方式教会你成长,残酷美好我们都应该心存感激。

楚灵运送的画放在了最角落,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覃塘。再想到贾星也释然了,和楚舟约好的去色达,最后也一个人买了车票。

谁知道那天清晨的薄雾里又转出来背着包的柳予安。

我皱眉望着他:“你来干啥?你以为旅行呢?”

他还是那副不着调的表情:“猜对了我就是去旅行的。”

我失了声,咬牙切齿的骂了句:“德行。”扭头就往车站走。

诺大的街上几乎没人,我听见后面跟上我的脚步声,嘴角向上弯了弯。

“诶,你眼睛都弯成一条线了。”欠揍的语气从侧方传来。

“带了好吃的吗,没带不准去。”我故作不满。

“你要的,我都有。”手掌突然被牵起。

胸腔心跳如雷,我感觉四肢百骸都有了一种奇异的力量,最后直冲上头,握住了那只有些薄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