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经历:废弃医院探险记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1
最后一次去台湾,是2019年11月。彼时,疫情尚未爆发,通行还算顺畅。旅台多年的日本朋友前田先生(后统称小圣)热情接待了我,他虽已年逾三旬,却依旧童心未泯,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欲。逛吃几天后,他提出,带我去看看自己刚发现的一处废弃的医院。

医院坐落的地理位置并不偏僻,四周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骑着机车的通勤的人。小圣带着我翻过了上锁的大门,进入院区。给我的第一感觉,这里并不像是荒废已久的地方,地面上依然干净整洁,建筑物外墙也不是特别残破。

“这地方最早是日据时期的一个疗养院,后来改成市立医院的分院。听说是线路老旧,经常会跳闸断电,所以才被废弃了。”小圣向我解释道。我表示理解,如今那么多生命维持设备都需要用电,突然停电,若是没有备用的电源,那就真要了亲命了。

医院的主体楼是平房,只有一层,但占地面积着实不小。明黄色的外墙涂层看着依旧鲜艳,偶有几处破裂的地方,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砖体结构。一路走着,我们看到墙上有不少涂鸦,甚至还能嗅到淡淡的尿骚味。看来在我们之前,早有不速之客到此一游了。

小圣带着我来到医院的大门,自然是有铁将军镇守着。只见他拿出一根掏耳朵用的勺似的铁条插进锁芯,左右扭转三两下,“喀”的一声,锁应声而开。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让我怀疑银行的金库都能让他拿两根韭菜捅开。

一进楼里,一股发霉的怪味直冲鼻腔,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小圣倒是毫无反应,可能去多了各种老旧破楼,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由于是大晴天,室内尽管没有亮灯,但能见度依然不错。当时,虽然已是11月,但气温着实不低,再加上胖子本身就特别怕热,在外面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身汗。可医院大楼内却出奇的凉爽。短暂的痛快感过后,我竟然觉得有些微微发冷,双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开始后悔将外套扔在小圣的车里,仅仅靠着一件薄短袖御寒,又不好意思告诉他我这个胖子竟然怕冷,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坚持。

小圣动作很快,早已在大楼内部四处巡视起来。我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走,于是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大堂。说是大堂,未免有些名不副实。因为面积实在太过逼仄,估计都没有100平。靠左侧有个小服务台,只能供两人同时站(坐)着,不知道是分诊台还是挂号处。正对大门的是领药处,从小窗望进去,里面倒是很宽敞,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没开封的药被遗弃在桌子上。大堂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木制的长椅,上面的绿漆早已斑驳脱落。两边的墙壁上都装着一扇双开的木门,通向东西两条长长的走廊,那里是各个诊室与病房。

这时,小圣早已跑得不见人影,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我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胆子也大了起来。我首先探访左手边的走廊,因为小圣已经先进去了。里面能见度很差,因为两侧的房间几乎都关着门,没有其他采光的地方。

我打开手机手电,小心翼翼地在里面走着。地板依旧很整洁,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但墙体还是肉眼可见的斑驳,很多地方有明显的水渍。我转进一间已经被打开的房间,那是一个简易的手术室。里面采光充沛,天花板和墙面都相对完好。正中的位置放着一张手术床,边上是活检化验用的检验台。除了仪器设备上落了灰外,我甚至感觉通上电就能重新使用。手术床上有铭文,“昭和16年制”。难以想象,1941年就出厂的这玩意竟然保存得那么好。

离开手术室,我又溜达到了一个小房间,看着像是医护人员的办公室。这里的环境比手术室差多了,天花板的吊顶有些地方几乎已经烂透了。但橱柜家具看着挺新,有些抽屉里竟然还有些剩下的药物。我拿起其中一板,看了包装上的药名:“Penicillin”。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青霉素。再看保质期,只过期了一年多。这样的药其实完全可以服用,甚至能维持90%以上的药效。就那么被丢弃在这,实在有些可惜。

正那么想着,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响,一个金属托盘摔落在地。静谧的环境中,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显得格外大声,把我吓得够呛。托盘好端端的在手推车上放着,怎么会突然掉落呢?

正当我思忖到底怎么回事时,又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轮椅正慢慢向我驶来。座位上空空如也,却像是被人推动似的,速度平稳,不疾不慢。眼看就要迎面撞上,我慌忙闪到一旁。轮椅缓缓从我身边经过,“嘭”的一下撞在了墙上。

我吓得够呛,一句“卧槽”本能地脱口而出。走廊外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一个有些俏皮的声音轻轻嘀咕:“陆客哦。”

难道还有别人在楼里探险?然后恶作剧故意吓我?仗着外面阳光正烈,我壮着胆子走出房间,左右张望。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有几个房间的门开着,光线从里面透出来。可我印象里,似乎刚才开着的房间似乎没有那么多。

还想再吓我一回嘛?但不得不说,我真的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在这时,小圣从另一端的走廊走了过来。我像是看到了奥特曼似的,赶紧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还有人?应该不会吧。”小圣面露不解。他的胆子比我大得多,直接挨个进入房间搜查起来。我紧紧跟着他,在他进去翻箱倒柜时,则等在门口。一直到了走廊最西端,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铁门挡住了我们的步伐。

门上方的玻璃灯箱已经四分五裂,只能看到顶端的一串英文。小圣的英语比较渣,瞥了一眼后,开始摆弄铁门的锁。但我知道“Morgue”是什么意思,慌忙拦住他。

“这里别进去了,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圣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忽然,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头,脸上出现一丝惊恐。我忙转身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再回头时,只见他神色如常,已经把他的开锁工具收好了。

“那就不进去了,听你的。”他淡淡地回答,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什么看见了什么?”小圣一脸很真诚的莫名其妙。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无论是我在昏暗中产生的幻觉,还是他真看到了什么却不想告诉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小圣似乎和我心意相通,也没有继续探索,两人径直通过大堂离开了医院。关上门的时候,小圣捡起被他破开的锁,郑重地把门重新锁上。

回去后,小圣也没有再提起医院的事,而滔滔不绝谈论探险收获本是他最乐此不疲的事。这让我更坚信之前在走廊里看到他脸上的神色突变并非是我眼花。但正如方才所说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两天后,我离开了台湾。随着疫情爆发,小圣也回到了家乡甲府县韭崎市。至于那所废弃的医院,无论在或不在,我想,我应该不会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