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然的创作特色?和金波的艺术风格?

吴然的创作特色?(简答)和金波的艺术风格?(结合实例来讲)

对现实人生的深刻关注和细腻刻画,是“太阳鸟作家群”一个重要创作特色 内容摘要:“按照巴金的说法,‘写作即生活’,散文中的生活,第一是最本真的,第二是创作主体自己的。”那么,吴然散文中最本真的是西双版纳这片土地上山水风物的原生态;第二,则是作者自身的生活。前者包括这样一些意象:关于自然的,“一串红”、“万花溪”、“龙血树”;关于地域的“牛恋乡”、“苍山”、“洱河”;关于民俗的“泼水节”、“彩蛋节”、“孔雀舞”。这一系列物象构成了这片土地总的意象──这是一个相对于城市化进程之外的乡村和民间,这是一群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和物。他们自然淳朴,单纯而富有人情味。在自然、地域上为作者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原材料。后者是作者主体介入创作,通过唤醒自己的童年经验和童年回忆来达到。这是属于作者自身的生活。将这两种生活通过艺术加工凝练成写作,将个人经验民族意识地域本位三者融为一体,便形成吴然散文的“三恋”── 即,自然之恋,地域之恋和童年之恋。

  关键词:吴然 儿童散文 自然之恋 地域之恋 童年之恋
一  散文是一种最具个人情趣的文体。好的散文如同一杯好茶,或如龙井、碧螺春一般清爽适口,或如菊花、茉莉花茶口味醇香回甜。大凡优秀的散文家都在其中彰显着自己的性情,感受生活的雅致。周作人就曾把自己散文集结成辑,命名为《自己的园地》。散文正是一种作家在自己的艺术园地里经营的生活的美学和美学的生活,儿童散文也是如此。

  读冰心散文是一种晶莹清丽、轻柔隽逸的感觉,读桂文亚的旅行散文有一种游历四方之后的真实感和亲历性。读吴然的散文更多的是怀有一种沉甸甸的故土情结。对于一片土地的关注,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和物,成了吴然散文情致的聚焦点。

  “按照巴金的说法,‘写作即生活’,散文中的生活,第一是最本真的,第二是创作主体自己的。”那么,吴然散文中最本真的是西双版纳这片土地上山水风物的原生态;第二,则是作者自身的生活。前者包括这样一些意象:关于自然的,“一串红”、“万花溪”、“龙血树”;关于地域的“牛恋乡”、“苍山”、“洱河”;关于民俗的“泼水节”、“彩蛋节”、“孔雀舞”。这一系列物象构成了这片土地总的意象──这是一个相对于城市化进程之外的乡村和民间,这是一群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和物。他们自然淳朴,单纯而富有人情味。在自然、地域上为作者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原材料。后者是作者主体介入创作,通过唤醒自己的童年经验和童年回忆来达到。这是属于作者自身的生活。将这两种生活通过艺术加工凝练成写作,将个人经验民族意识地域本位三者融为一体,便形成吴然散文的“三恋”── 即,自然之恋,地域之恋和童年之恋。


自然之恋──营造诗意的生存环境  都市的烦躁与喧嚣让人们渴望接近自然。工业革命,大机器时代已经剥夺了人作为自然之子的权利。童年时代的“跳天堂”、“打水漂”、“捉泥鳅”在如今的孩子眼里已经变得遥不可及,美国人尼尔�6�1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中认为印刷时代创造了童年的概念,而电子时代又是如何消灭它的。孩子们在城市中过着和大人们一样的生活。消失的童年,消失的自然,让他们心灵经受着煎熬。在这样的历史与时代背景下,自然作为一个创作题材在儿童散文创作中显得尤为重要了。吴然的散文正是用浓郁的乡情和明净的淡彩给我们描绘了一组西双版纳的风情画。

  对于一片土地的关注,自然是我们首先看到的意象。赤着脚,踩在厚实的黄土地上,所有关于童年快乐忧伤的记忆全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带着对云南地域特色风物的迷恋,作者在取材上更倾向于自然界。吴然说过:“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山村,受到美丽的云岭风光的熏染,我的心性似乎更接近于自然。每当我吹着高原的风在太阳下旅行,在自然保护区采访,心中便升腾起歌唱大自然歌唱故乡土地的欲望。大自然的宏富与伟丽,云南边地独具特色的山水人情,使我童心跃动,情不自禁拿起笔来。”[1]他笔下的每一朵花都带着露,每一片云都染着色,使每一块石头都流漾着诗情,使日、月、云、光、影都发出悠远的芳香和甜美的声音。一个看似信手拈来的词语,被他自然地置于文中,便能使花朵、太阳、月光、溪流和小草都有了生命,充满柔情,显出灵性。“火把花”、“叶子花”、“含笑花”、“太阳花”、“伊兰香”、“凤凰花”、“月光花”、“龙血树”、“望天树”、“梧桐树”、“银桦”……这些独具地方特色的山水花草和饰物,统统走进吴然的艺术殿堂放射出迷人的光彩,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物质外壳。中国传统自然审美意识是通过“天人合一”、“物我相亲”、“物我同化”逐步升华而进入理想的审美王国。儿童的天性也在这样的交融中自由舒展。他们欢呼,他们雀跃,为一朵鲜花的绽放而兴奋,为一棵树木的成长而欢呼。

  在吴然的眼里人和自然是和谐共生的,没有谁主宰谁,谁压迫谁,亦没有改造或者索取的欲求,只有平等,和谐。可以说“美是和谐”、“美是自然”是吴然散文的自然美学观。作者在散文创作中体现了这种互敬,互爱,亦友,亦师的自然美学观,人和自然的关系在这种美学观中表现为以下三层:

①自然作为人类的伙伴,朋友,亦或者是长辈。

  自然作为人类的伙伴,朋友,亦或者是长辈,带给人们心灵的慰藉和关怀。在和自然的相处中人们学会了关心,学会了理解。吴然借儿童的口说出:“你是我们的朋友。”[2]在《春天的拜访》里,人们希望与自然重归于好。“哦,朋友们,你们错了,我们已经不是淘气包,我们不会再捕捉你们了。”在《我和小马》中,人和动物和平相处,我们为小马打扮戴花环,小马为我们驮书包。自然甚至可以是我们的长辈,给我们呵护和关怀。

②自然作为人类崇拜仰慕的对象。

  自然在这一层面化身为一种精神和信仰。《望天树》中写到“你是森林的旗手,你是森林的巨人” 自然是何等的神奇和壮丽,人在自然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人们希望借自然的伟大力量来歌颂和赞美祖国的大好河山。《月光花》描写的是一种夜晚开花的植物,表现对自我牺牲精神的赞赏。《风雨花》体现了一种在逆境中永生的高昂意志。《龙血树》更多的表现为一种信仰的追求。老科学家为了真实中国大陆有“血竭植物”的存在,终其一生,执着探索追求。

  吴然散文中描写崇高和壮丽的相对较少,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自述中看出来,他在《谈谈我的散文》中说:“我生性柔弱。这种性格在我散文写作上的反映是,我崇尚壮美与崇高,但自觉笔力不足,只好敬而远之。我喜欢写水写月光写野花与树木。”因此,自然的优美迷人,吴然是不惜笔墨加以欣赏和赞美的。

③自然作为人类欣赏赞美的对象。

  人们渴望拥有自由,灵动,生机,自然变成为人们欣赏和赞美的对象了。《珍珠泉》的泉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五彩光芒,犹如一串串珍珠般美丽动人,作者由衷地赞叹“这就是美丽的珍珠泉,这就是我们村的珍珠泉!”《万花溪》让孩子们受到自然美的陶冶。吴然以抒情化的手法赞美大自然,在他的眼里大自然的美丽仿佛是一幅画,一首诗甚至是一段音乐。色彩、声音、光线……所有的美学元素都加入进来,糅合成艺术。自然是一个没有围墙的花园,不需要门票只要你拥有一双无尘的眼睛和一颗懂得呵护的心。

  海德格尔曾说过:“人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在日趋物质化的今天,文学成为了人们抵制心灵沙漠化的一剂良方。吴然散文营造出来的优美意境正是人们理想中的生活家园。以审美和谐的态度居住在大地上,与自然和谐共处,协调发展,共同构建起人类心灵和精神世界的家园。


地域之恋──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云南这片热土上居住的人们和自然和谐共生着,他们的生活构成了他们自身独特的文化。文化的地缘性,必然带来文学艺术的地方色彩。美国小说家赫姆林�6�1加兰在他的《破碎的偶像》中说:“艺术的地方色彩是文学的生命力的源泉,是文学一向独具的特点。地方色彩可以比作一个人无穷的、不断涌现出来的魅力。”[3]云南是吴然的故乡,他的年轻岁月是在这片神奇而美丽的土地上度过的。古人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地域差异决定了作家创作的环境的不同造成了作者在创作观念上的不同。体现为一个作家独特的个人气质和艺术魅力。但是,记写家乡的散文稍不小心就会陷入图解故土,山水人物的老套路。然而吴然却没有,他通过日常生活中最微小,最不经意之处发现美、创造美,使得这片土地上的生活和文化显得温润可感,富有独特的韵味。在乡村民间生活的朴素中抒写民俗中亲切可感的人情道理,在凡物凡事凡人中幻化出一个立体的美感世界。

  读吴然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怒江”、“洱河”、“圆通山”、“泼水节”、“杨梅会”……一系列极富地域特色的名词时常跳入眼际。对于乡村和民族风情的顶礼膜拜,使得作者在写作时表现出极浓厚的地域特色和乡村风格。

  乡村的日常生活是作者关注的一个焦点。在乡村的日常生活描述中,体味到这一片土地上浓浓的亲情和乡情。《玉》以大理的一块玉石的辗转来预示母亲一生的境遇,以及母亲像玉一般坚韧温润的性格,赞赏了母亲平凡的一生和她不平凡的爱。关于于母爱主题,吴然在《妈妈教我一个字》《我捧起了珍珠》等篇章中均有渐次深入的表现。《铜墨盒》从“山村人家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一两件铜器……,而被许多人家视为传家宝的,则是铜墨盒。”引出对年少读书时光的追忆,和日久弥新的同学情谊。《爸爸的相册》、《走月亮》、《女儿高考》、《保密》等都是以温馨的亲情为主旋律的篇目。

  除了描写从平凡的家庭琐事中提炼出来的亲情外,还有以耕种收割打铁为特色的乡村生活以及从中散发出来淳朴稚拙的乡情也是作者描写的主要内容。

  如在《闹春牛》中“村口的大道上,冒出一队彩旗耀眼的‘铁牛’,收录机很响的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呦,那打头阵的,不就是农机站的阿兴哥吗?他扬着手大声呼喊:“我们来‘闹春牛’了!””[4]一幅早春收割的图景跃然纸上。活泼鲜明的,泛着泥土气息的乡村话语在作者的笔下是如此的自然天成。

  如在《村里的打铁铺》,写到乡村打铁时分的情景。“阿明叔舀了一瓢水,叉着腰咕噜咕噜猛喝。天晓得为什么,他竟扑哧一声又咳又笑,水花喷洒在滚烫的铁砧上,丝拉拉响。这下我们可乐了,一拥而上,撒野地争抢铁锤火钳,甚至乱拉风箱……”[5] “打铁”本是一项传统的乡村手工业活,是我们一般人所无法接触到的行业。尤其是儿童所不了解的。作者在这里生动的描绘打铁时分的情景,让孩子们在这种新鲜的乡村生活的叙事中既感到陌生,同时又感到陌生后的快感和新奇。

  在乡村叙事中,孩子们开始渐渐了解在他们生活环境之外的又一片世外桃源。乡村的朴实、敦厚、单纯、自由留住了孩子的目光,让他们日益躁动不安的心灵得到满足。故乡的依恋是人们心底最真实的渴求,就象孩童的恋母情节,这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感情。

  作者在不断变化着的乡村叙事中又加入了新的元素──民俗元素。使得原有的乡村叙事话语变的更丰满更妥帖了。云南本身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省份,有彝、白、哈尼、壮、傣、苗、傈僳族等25个少数民族,每一个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节日和民俗风情。如彝族的“火把节”、“插花节”、白族的“鲜花节”、傣族的“泼水节”、苗族的“花山节”等等……为吴然散文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这些直接以民俗节日命名的散文和散落在其它篇章中的民俗情节构成了吴然散文的重要内容,吴然“地域之恋”关注的第二个焦点。“复杂变换的各种民俗现象,像漫山遍野的山花野草,永远和乡土联系在一起。”[6]民俗的魅力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现存社会生活所无法亲历的,带着某些神秘的,古老,而又富有活力的新的乡村景致。谢冕先生曾经说过:“儿童散文要唤起儿童阅读的兴趣。他们的特点是天真,喜好新奇,又缺乏成人的耐心。只有新鲜的故事,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不至于厌倦。”[7]吴然正是通过乡村中新奇而富有特色的事物的描写,吸引儿童进入他所营造的艺术散文的园地。让儿童在这些新奇而陌生的土地上寻找童年的梦想。这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孩子们不由的一阵激动。一系列地理人文景观,美丽而令人着迷的故乡,民俗风情等……成了吴然散文“地域之恋”的原初动力。

  一方土地养育一方人,他们独特的生活构成他们独特的文化,透过吴然文字的叙述让我们呼吸到了云南浓浓的空气,触摸到空气中的温度和韧度,体味生活的原生态,使我们感染让我们感动。这种以地域和少数民族风俗为本位的散文取材手法,在儿童散文的创作中也是独树一帜的。这不禁让我们想到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儿童散文亦是如此。


童年之恋──撷取童年的万花筒  儿童散文与成人散文最大的区别在于“童心”的介入。于是,在儿童文学界便有人诠释说:“儿童散文其实就是为儿童写作的文学的散文,这种散文是向儿童传达自己的“动人的人生经验”,但是作者必须应用儿童能体会的题材,应用能激起儿童心理反映的语言。”[8]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童年视角,儿童文学家的童心童趣。那么,吴然是如何将自身的生活经验和感受传达给小读者的呢?他的童年万花筒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玩意儿呢?

  吴然的独特性在于他把童话思维渗透到日常生活描述中,渗透到对自然民族的感受和依恋中,他以童心的世界来还原生活的本真。以童心关照自然,以丰富的想象点化自然,使自然之物富有生命和人格精神。明代诗人李贽说,童心未经蒙翳,“绝假纯真”,是“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9]李贽的“童心说”和现代儿童文学所提倡的童心并非完全一致,但至少在抒发真情实感,上是一致的。这种情是朴素的情感,真挚的情感,能够赢得少年儿童认同的情感。然后再加上作者自觉的呼唤自身的童年经验。以儿童的眼睛去认识世界,以儿童的语言来阐释世界,才会获得儿童的认可,以质朴真实的情感和优美的语言赢得儿童亲赖,使散文为儿童所喜爱。正是因为作者把时间维度设定在童年,从而使得自然和民俗容易被孩子所接受和理解。否则光有自然和风物,那便是成人文学也能够表现的领域。地域之恋和自然之恋成了童年这个横向纬度上的两个纵向坐标。因而,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童年有了更多单纯而质朴的感情,也有了更多迷人的童趣。

  吴然散文的童心童趣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以拟人化手法来沟通人类社会和植物动物的自然界。用拟人手法沟通人类社会和动植物界,让万物具有人的特性,往往能产生迷人的童趣,散发人性的光芒。在儿童的世界里,雪人胖胖也会怕冷,他也需要围巾和帽子。“小男孩给胖胖带去温暖,胖胖激动得要融化了,他悄悄地对小男孩说:“谢谢!””[9]云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溜出来玩。它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玩耍,一会儿在水盆里洗澡,一会儿又扬帆远航了。[10]

  作者用拟人的手法使得散文产生了童话般美妙的意境。孩子们的幻想、想象在这里得到了舒展,他们仿佛进入了散文营造的优美意境中和大自然中的生物们亲切对话。维柯说:“儿童的特征在于他们把无生命的事物拿到手里,和它们戏谈,好像它们和活的人一样”,“儿童的记忆力最强,所以想象也格外生动,因为想象不过是展开的记忆。”[11] 吴然展开自己的记忆,唤醒沉睡的记忆,寻找到一条回到童年的路。作者运用这种戏谈、对话的方式深化拟人手法,使自己和儿童融为一体,想儿童之所想,言儿童之所言,《我和花朵说悄悄话》、《含笑花》、《清碧溪》……吴然散文很好的体现了这种精神的对话。

  “你是蝉们的天堂。”[12]

  “你的美丽正如你的名字。”[13]

  “左旋右转,你留下一个一个小水塘,清清的,碧玉般的小水塘。”[14]

  “你好,山茶花!……山茶花,别只顾着笑,你倒是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呀!”[15]

  “我喜欢做在你白玉般的溪石上,看点水雀叼起一条闪光的小鱼;看翠鸟顺着你的溪流飞过。”[16]

  在“你”与“我”的交流中,在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交替出现的叙述中,散文产生新的艺术效果,仿佛像是老朋友在那里聊天,对话。而不是自言自语,不是独白。吴然在创作时更多地考虑到阅读对象的年龄层次──儿童。他仿佛在和自己的童年对话,用幻想的眼睛去看待世界一样,像孩子们天真的呓语:“蹲下来,我也是一株小草,一朵小花……。”在人与物的交流中,亲切感油然而生。没有拒绝、没有孤立,有的是对话、交流和博爱。从另一方面来说,对话的运用也体现了 “泛神论”的思想。仿佛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沾染了灵气,处处是人性的光芒,平等而自由的对话,人和自然本来就是同为一体,儿童充当了人与自然交流的最好使者。体现了人和自然的和谐统一。

  二、以单纯的情感和朴质的生活歌颂诗意的童年。吴然散文的儿童情趣在于情感的单纯和朴质。一种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童年,总是那么自然,率真,朴实。往往能造成特别丰富的想象,同时情感也易于随环境变化和变化,使得散文妙趣横生,摇曳多姿。

  《斑鸠》讲的是捉斑鸠的技巧,作者从斑鸠庸懒的性情入手,这样描写到,捉斑鸠先要挖几个大洞,然后在洞中撒上麦粒,斑鸠到处寻找食物,最后,因为太想吃麦粒了一头扎进了大洞,这时候只要拾进笼子里就算成功了。《捉石蹦》讲是一些调皮的男孩子,点着香火去捉石蹦的故事,“我”也大着胆子捉了一只,结果却被石蹦尿了一手的屎。一个个活脱脱生动鲜明的儿童形象,似乎让孩子们也想到了自己。就象照着镜子替自己画猫脸一般,孩子们也会被自己逗乐的。这样的童年生活是多么让人回味。以真挚朴实的生活场景和生存技巧打动小读者,使之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走月亮》讲阿妈和“我”走在乡村的田间,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仿佛像是走在天上的月亮上。孩子纯洁的心灵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澄澈透明。童趣的流露常常伴随着故乡的爱、人情的爱、花鸟鱼虫之爱的产生。《我捧起了珍珠》中母亲的宽容、慈祥、善良品质在一个孩子的顽皮捣蛋中体现出来;《抢春水》中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舀春水,似乎抢到了春水就抢到了来年的幸福平安;《象鼻竹》中体现了孩子渴望和灰象一起生活的感情。这种纯粹而自然的情感,常常是优美而含蓄的,从而使散文充满美好的诗意。这种诗意不是简单的感动,而是一种基于‘爱’的特殊的打动。吴然显然是把握到了这种诗意的情感表述方式,以单纯的情感和朴质的生活赢得孩子们会心的微笑。这样的微笑是儿童文学家最为宝贵的财富。

  三、儿童散文的语言表述形式。儿童散文的写作,必须注意儿童语言及心理,同时又要能唤起儿童阅读的兴趣,抓住儿童的心理特点。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不论讲小孩子的事情,还是讲大人的事情,都不要忘了,要像小孩子一样地看、想和说,这样才能抓住童心,这些应该是儿童散文作家在写作时不可忽略的主要地方。吴然散文的语言注意从儿童的感觉出发,通过听觉、视觉、味觉……等一系列感性层面入手写作。优美中见着朴实,活泼中透着简约,规范中求得自然。深入儿童的口语又高于儿童的语言,如《清碧溪》中描写小溪的情趣是多么天真无邪。“跳跃着,跳跃着,你光洁的溪石上,有透明的珍珠跳跃着。你欢笑,你快乐,你和我一样,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是多么调皮的小河。”动感,光感,视觉上的,听觉上的,效果使文章产生童真般的俏皮和欢快感。

  吴然的散文除了语言的选词上注重儿童感觉外,在语句的排列上也呈现出诗的韵律和节奏,主要体现为散文语句的重复和变调。

  “你开在静静的小院。你开在深深的小巷。……当我们带着标本夹,带着行李和炊具去野营的时候;当我们排着队……”[17]

  “妈妈,你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你没有文化,你……妈妈,当我躺在你的怀里,吮吸着你的乳汁,你轻轻地着我的小屁股……”[18]

  “你窗前的银杏树落叶了吧?在那间仄小的书房里,你在看书还是在写字?你手里正和我一样握着一杯热茶,一杯用铜茶壶烧的热茶吧?温厚的笑从你细眯着潮湿的眼里溢出来,你是想起了我俩家结伴去丽江的愉快吗?我感到阳光向我走来。是你笔下的阳光吗?”[19]

  一个词语,一个句型在同一篇文章当中反复运用,交替出现,使得音响和意义再三地回荡在一个空间。不觉使人产生共鸣。达到听觉上和视觉上的美感。“重复”技巧在文章的旋律和节奏上表现的尤为重要,使得散文飞扬起来成了一首诗。旋律美和词的重复联系在一起减慢了节奏的速度,赋予句子以柔美抒情的格调。这种重复不是人为的技巧,而是来自日常生活的口语,来自最天然的言语,来自最本真的自我舒怀。所以,吴然的散文常常也被许多人称之为散文诗。儿童在这种近似于诗的语言中体会到美感,获得艺术的熏陶。语言的重复本身就比较适合低幼儿童阅读。

  吴然童年的万花筒里装着朴质的感情,迷人的童趣,以及诗一般的语言。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转起童年的万花筒,我们看到了真正适合儿童为儿童所喜爱的散文佳作。

  自然是这片土地之上生长的自然,民俗是这片土地之上留传着民俗,童年是在这片土地之上度过的童年,吴然在“自然之恋”、“地域之恋”、“童年之恋”这三恋的情感推动下中投身于儿童散文的创作,使他的散文处处流淌着温情默默的关怀和爱恋,成了儿童心灵家园的守望者。扎根在西南这片土地上的儿童散文,散发着独特的艺术光彩。吴然正是这艺术光彩的缔造者。

五  于吴然而言,产生这“三恋”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作者内心浓浓的故土情结,一种满怀着对“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的边地生活的爱。这份爱,这份情,完全是来源于作者自身生活的积累和提炼,从而形成了一种属于吴然个人化的散文风格──爱自然,爱土地,爱童年。吴然曾说“散文的肌体中,流动的是情感的血脉”[20]这种情感的自觉转化为审美艺术的自觉。由此,经过作者审美提炼过之后的生活,变成为一种美学的生活,生活的美学。飞鸟、鱼虫、走兽、花草、树木……所有的物象在这种心境的推动下创造出属于他个人情趣的散文。或许用艾青的一句诗来形容吴然艺术个性颇为妥帖──“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显然土地在吴然的眼里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情感的纽带。对于一片土地的爱恋成就了吴然的散文创作的最高境界。

  云南地处西南,在地理位置上远离中原政治文化的中心,又远离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它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保持着原始时期的地貌和人文风情。云南既有西双版纳的神秘古老,又有苍山洱海怒江等气象万千的地理风貌。还有许多古老的风俗传统,如云南泸沽湖至今仍保留着走婚的传统习俗。这样的生存空间与地域文化背景濡化着,影响着,关照着吴然以及吴然的散文创作。

  列维�6�1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指出原始民族和儿童有着共同的心理思维。云南这样一块还留有大量原始特征的土地上,与儿童有着更多的共性,这为西南儿童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发展空间。文学是表意生活的,因此,以这片土地为内容的儿童文学,将更多的适合儿童本身的思维方式,而由此产生的原始情感也更容易引起儿童的共鸣。我想原始思维更多的指的是一种感性知觉型思维。散文这种文体恰好是这种直接感性思维的最好载体,它以单纯的形式,表现为一种厚重生活积淀。这种厚重的积淀体现为个人思维的同构同化。

  罗兰�6�1巴特曾在《写作的零度》中谈到一个作家亲近某种文体,与其说跟历史时代相关,不如说与个人的内在条件相近,它只能是文学意向与作者躯体结构之间的方程。那么,吴然显然是擅长散文创作的,这多少和他自己说的“喜爱真,和美”的性情也有关系,这种性情与儿童是一致的,因此他颇具地域特色的儿童散文常常能赢得孩子们的喜爱。

  当然,仅仅以儿童的思维或语言方式来认识和描述世界是不够的。吴然的儿童散文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去引导孩子发现美,发现真,发现善。在《儿童文学札记》中,吴然说“我常在云南边疆采访。走在国境线上,一种强烈的爱国之情会油然而生。我由此想到我们的儿童散文,是否应该具有浓郁的乡情!是否应该用包含乡情的作品帮助孩子认识美,或让孩子知道家乡暂时的贫穷落后,激发他们改变家乡面貌,建设美好生活的远大志向?回答无疑是肯定的。”[21]作者怀有如此美好的愿望创作散文,一方面在于他对儿童文学的执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建设美好的西南,而辛勤地笔耕着。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源自于他对这一方土地的爱恋。
  
  一种极富个人情趣的文体──散文,要让下一代人,下下代人都能读懂喜欢并从中获得艺术的熏陶和滋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吴然就象泡茶一般,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作茶叶再拿童心童趣的热开水一泡,冲一杯具有浓浓云南特色和风情的普洱茶。看茶叶恣意在水中舒展,尝一口顿觉口味醇香回甜,香气郁郁而茶心温和。相信,这样一杯好茶即使是喜欢喝橙汁的少年朋友们也是很乐意换换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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