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庄于谐 听相声,看漫画,都能使人发出笑声;戏剧中的小丑,曲艺中的噱头,小说中的幽默描写,电影中的滑稽镜头,还有各种艺术形式中的一些场面、情节、对话等,也都能引人发笑。文艺作品引人发笑,是文学艺术发挥其娱乐功能的一种表现。也是达到其教育与认识功能的一条途径。我国历史上还有专门的笑话书,如三国时邯郸淳的《笑林》、明代冯梦龙的《广笑府》、清代陈臬谟的《笑倒》,以及《笑得好》、《喷饭录》等。 文艺作品引人发出的笑声,有豪声朗笑、捧腹大笑、忍俊不禁的喷饭而笑,会心的微笑,以及嘲讽的讥笑、凄然的苦笑、愤怒的冷笑等等,所有这些笑尽管可以各不相同,但它们最终必须给人以美感享受。 笑,并不是达到文艺作品的娱乐目的的唯一手段,更不是文艺作品的最终目的。它仅仅是达到以上目的的一种手段,文艺作品是要通过笑来巧妙地、艺术地说明某种思想、阐释某一主题,从而加深人们对于某一问题的本质的认识,使人受到一定的启示与教育的。 在文艺作品中,有些严肃的生活内容与思想内容,虽然可以用“庄言危论”的方式给予表现,同时还可以用谑浪诙谐的方式给予表现,有时候,某种深刻的主题和思想一经和某种轻松的形式相结合,其所达到的艺术感染力,往往比庄言危论的表现方式巨大得多,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深刻得多,因而便文艺作品所发挥的认识作用与教育作用也更自然、更巧妙、更大、更好。 《笑得好》一书“初集”中,有两句题诗说:“人以笑话为笑,我以笑话醒人”;《笑倒》一书的“序”中,由又说到“然则笑倒乎?哭倒也”。两本书中的这些话,都说明笑话的目的绝不在笑本身,而在于发人深省,引人深思,在于运用引人发笑的手段,使人领悟到作品的令人辛酸、令人愤怒、令人悲痛、令人警策等思想内容。特别是艺术家们运用艺术的欲擒先纵、欲扬先抑等表现手段,达到欲令人哭,先令人笑,欲令人悲,先令人欢;欲令人张,先令人驰的目的,这无疑是一种较之直言其事,耳提面命要巧妙得多、高明得多的手段。 以上所说,就是艺术的“寓庄于谐”的表现手段。艺术家采用“寓庄于谐”的手段,常常是通过对事物矛盾的对立面的运用,把事物的表面现象与内在实质的极复杂的不相调和给予揭示,从而达到表现某种严肃的主题和深刻的思想的目的。 世界著名的幽默大师、英国杰出的现实主义戏剧家肖伯纳,就是一位擅长动用“寓庄于谐”的艺术手段的巨匠。人们称肖翁为“笑翁”,就是因为肖伯纳有一种高超的讲笑话的才能。在他所创作的卷帙浩繁的戏剧中,有一组被人们称作“愉快的戏剧”的,如《武器与人》、《魔鬼的门徒》等,就是把怒骂藏于嘻笑之中,也就是运用的寓庄于谐的手法。肖伯纳在这些戏剧中,完成了把强烈的戏剧艺术效果与严肃的思想内容相结合这样一个困难的任务。肖伯纳自己说他讲笑话的方法就是“讲出真相”,“真相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他所说的“真相”,就是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掩盖着的事物的实质,而“讲出真相”就是揭露出现象与实质的矛盾。资本主义社会现实本身就是荒谬悖理的,肖伯纳把这些荒谬悖理的现实无情地再现出来,使得人们通过笑声进一步认识清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实质。肖翁的其他戏剧也都显示出剧作家运用“寓庄于谐”艺术手段的非凡本领。 当然,“寓庄于谐”也并非是艺术表现的唯一手段,艺术作品表达思想内容还具有多种多样的手段。但是,在某些特定的艺术形式中,如相声、漫画、滑稽戏,以及一些闹剧、喜剧和文学中的一些幽默作品等,这一艺术手段往往得到广泛的应用,甚至成为必不可少的。而在其他各种形式、各种门类的的艺术中,这一艺术手段有时有应用。 值得特别提出的是,既然笑不是艺术的唯一目的和最终目的,我们就应该反对艺术创作中过份追求噱头的倾向。但笑毕竟又是达到艺术的娱乐目的的一条重要途径,所以我们又反对在艺术中只允许用“庄言危论”来表现严肃庄重的主题,而不允话用幽默诙谐的方法来现现这种主题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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