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列传

要翻译逃亡这一届

伍子胥到宋国以后,正好遇上宋国华氏作乱,就和太子建一同逃到郑国去。郑国君臣对他们很友好。太子建又前往晋国,晋顷公说:“太子既然跟郑国的关系友好,郑国信任太子,太子要能给我们作内应,我们从外面进攻,一定能灭掉郑国,灭掉郑国,就把它分封给太子。”于是太子回到郑国。举事的时机还没成熟,正赶上太子因为个人私事打算杀掉一个跟随他的人,这个人知道太子的计划,就把它告诉郑国。郑定公和子产杀死了太子建。建有个儿子叫胜。伍子胥害怕了,就和胜一同逃奔吴国。到了昭关,昭关的官兵要捉拿他们,于是,伍子胥和胜各自只身徒步逃跑,差一点不能脱身。追兵在后。到江边,江上有一个渔翁乘着船,知伍子胥很危急,就渡伍子胥过江。伍子胥过江后,解下随身带的宝剑说:“这把剑价值百金,把它送给你老人家。”渔翁说:“按照楚国的法令,抓到伍子胥的人,赏给粮食五万石,封给执珪的爵位,难道是仅仅值百金的宝剑吗?”不肯接受。伍子胥还没逃到吴国京城,就得了病,在中途停下来,讨饭吃。到达吴都,吴王僚刚刚当权执政,公子光做将军。伍子胥就通过公子光的关系求见吴王。

史记卷六十六·伍子胥列传第六
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曰伍奢。员兄曰伍尚。其先曰伍举,以直谏事楚庄王,有显,故其后世有名於楚。
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於太子建。平王使无忌为太子取妇於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女绝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绝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
无忌既以秦女自媚於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杀己,乃因谗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於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边兵。
顷之,无忌又日夜言太子短於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知无忌谗太子於平王,因曰:「王独柰何以谗贼小臣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於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子。行未至,奋扬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太子建亡奔宋。
无忌言於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父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王使使谓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伍奢曰:「尚为人仁,呼必来。员为人刚戾忍,能成大事,彼见来之并禽,其势必不来。」王不听,使人召二子曰:「来,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往,员曰:「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后生患,故以父为质,诈召二子。二子到,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令雠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往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求生而不往,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谓员:「可去矣!汝能报杀父之雠,我将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伍胥。伍胥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伍胥遂亡。闻太子建之在宋,往从之。奢闻子胥之亡也,曰:「楚国君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杀奢与尚也。
伍胥既至宋,宋有华氏之乱,乃与太子建俱奔於郑。郑人甚善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善郑,郑信太子。太子能为我内应,而我攻其外,灭郑必矣。灭郑而封太子。」太子乃还郑。事未会,会自私欲杀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於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胥惧,乃与胜俱奔吴。到昭关,昭关欲执之。伍胥遂与胜独身步走,几不得脱。追者在后。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剑曰:「此剑直百金,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珪,岂徒百金剑邪!」不受。伍胥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至於吴,吴王僚方用事,公子光为将。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见吴王。
久之,楚平王以其边邑钟离与吴边邑卑梁氏俱蚕,两女子争桑相攻,乃大怒,至於两国举兵相伐。吴使公子光伐楚,拔其钟离、居巢而归。伍子胥说吴王僚曰:「楚可破也。愿复遣公子光。」公子光谓吴王曰:「彼伍胥父兄为戮於楚,而劝王伐楚者,欲以自报其雠耳。伐楚未可破也。」伍胥知公子光有内志,欲杀王而自立,未可说以外事,乃进专诸於公子光,退而与太子建之子胜耕於野。
五年而楚平王卒。初,平王所夺太子建秦女生子轸,及平王卒,轸竟立为后,是为昭王。吴王僚因楚丧,使二公子将兵往袭楚。楚发兵绝吴兵之后,不得归。吴国内空,而公子光乃令专诸袭刺吴王僚而自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既立,得志,乃召伍员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
楚诛其大臣郄宛、伯州犁,伯州犁之孙伯嚭亡奔吴,吴亦以嚭为大夫。前王僚所遣二公子将兵伐楚者,道绝不得归。后闻阖庐弑王僚自立,遂以其兵降楚,楚封之於舒。阖庐立三年,乃兴师与伍胥、伯嚭伐楚,拔舒,遂禽故吴反二将军。因欲至郢,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且待之。」乃归。
四年,吴伐楚,取六与灊。五年,伐越,败之。六年,楚昭王使公子囊瓦将兵伐吴。吴使伍员迎击,大破楚军於豫章,取楚之居巢。
九年,吴王阖庐谓子胥、孙武曰:「始子言郢未可入,今果何如?」二子对曰:「楚将囊瓦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先得唐、蔡乃可。」阖庐听之,悉兴师与唐、蔡伐楚,与楚夹汉水而陈。吴王之弟夫概将兵请从,王不听,遂以其属五千人击楚将子常。己卯,楚昭王出奔。庚辰,吴王入郢。子常败走,奔郑。於是吴乘胜而前,五战,遂至郢。
昭王出亡,入云梦;盗击王,王走郧。郧公弟怀曰:「平王杀我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郧公恐其弟杀王,与王奔随。吴兵围随,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尽灭之。」随人欲杀王,王子綦匿王,己自为王以当之。随人卜与王於吴,不吉,乃谢吴不与王。
始伍员与申包胥为交,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已。申包胥亡於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於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莫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於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於秦。秦不许。包胥立於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绝其声。秦哀公怜之,曰:「楚虽无道,有臣若是,可无存乎!」乃遣车五百乘救楚击吴。六月,败吴兵於稷。会吴王久留楚求昭王,而阖庐弟夫概乃亡归,自立为王。阖庐闻之,乃释楚而归,击其弟夫概。夫概败走,遂奔楚。楚昭王见吴有内乱,乃复入郢。封夫概於堂溪,为堂溪氏。楚复与吴战,败吴,吴王乃归。
后二岁,阖庐使太子夫差将兵伐楚,取番。楚惧吴复大来,乃去郢,徙於鄀。当是时,吴以伍子胥、孙武之谋,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
其后四年,孔子相鲁。
后五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败吴於姑苏,伤阖庐指,军却。阖庐病创将死,谓太子夫差曰:「尔忘句践杀尔父乎?」夫差对曰:「不敢忘。」是夕,阖庐死。夫差既立为王,以伯嚭为太宰,习战射。二年后伐越,败越於夫湫。越王句践乃以馀兵五千人栖於会稽之上,使大夫种厚币遗吴太宰嚭以请和,求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越王为人能辛苦。今王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听,用太宰嚭计,与越平。
其后五年,而吴王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伍子胥谏曰:「句践食不重味,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吴之有越,犹人之有腹心疾也。而王不先越而乃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伐齐,大败齐师於艾陵,遂威邹鲁之君以归。益疏子胥之谋。
其后四年,吴王将北伐齐,越王句践用子贡之谋,乃率其众以助吴,而重宝以献遗太宰嚭。太宰嚭既数受越赂,其爱信越殊甚,日夜为言於吴王。吴王信用嚭之计。伍子胥谏曰:「夫越,腹心之病,今信其浮辞诈伪而贪齐。破齐,譬犹石田,无所用之。且盘庚之诰曰:『有颠越不恭,劓殄灭之,俾无遗育,无使易种于兹邑。』此商之所以兴。愿王释齐而先越;若不然,后将悔之无及。」而吴王不听,使子胥於齐。子胥临行,谓其子曰:「吾数谏王,王不用,吾今见吴之亡矣。汝与吴俱亡,无益也。」乃属其子於齐鲍牧,而还报吴。
吴太宰嚭既与子胥有隙,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猜贼,其怨望恐为深祸也。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耻其计谋\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复伐齐,子胥专愎强谏,沮毁用事,徒幸吴之败以自胜其计谋耳。今王自行,悉国中武力以伐齐,而子胥谏不用,因辍谢,详病不行。王不可不备,此起祸不难。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於齐也,乃属其子於齐之鲍氏。夫为人臣,内不得意,外倚诸侯,自以为先王之谋\臣,今不见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图之。」吴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伍子胥属镂之剑,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於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若听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县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乃自刭死。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於江上,因命曰胥山。
吴王既诛伍子胥,遂伐齐。齐鲍氏杀其君悼公而立阳生。吴王欲讨其贼,不胜而去。其后二年,吴王召鲁卫之君会之橐皋。其明年,因北大会诸侯於黄池,以令周室。越王句践袭杀吴太子,破吴兵。吴王闻之,乃归,使使厚币与越平。后九年,越王句践遂灭吴,杀王夫差;而诛太宰嚭,以不忠於其君,而外受重赂,与己比周也。
伍子胥初所与俱亡故楚太子建之子胜者,在於吴。吴王夫差之时,楚惠王欲召胜归楚。叶公谏曰:「胜好勇而阴求死士,殆有私乎!」惠王不听。遂召胜,使居楚之边邑鄢,号为白公。白公归楚三年而吴诛子胥。
白公胜既归楚,怨郑之杀其父,乃阴养死士求报郑。归楚五年,请伐郑,楚令尹子西许之。兵未发而晋伐郑,郑请救於楚。楚使子西往救,与盟而还。白公胜怒曰:「非郑之仇,乃子西也。」胜自砺剑,人问曰:「何以为?」胜曰:「欲以杀子西。」子西闻之,笑曰:「胜如卵耳,何能为也。」
其后四岁,白公胜与石乞袭杀楚令尹子西、司马子綦於朝。石乞曰:「不杀王,不可。」乃劫(之)王如高府。石乞从者屈固负楚惠王亡走昭夫人之宫。叶公闻白公为乱,率其国人攻白公。白公之徒败,亡走山中,自杀。而虏石乞,而问白公尸处,不言将亨。石乞曰:「事成为卿,不成而亨,固其职也。」终不肯告其尸处。遂亨石乞,而求惠王复立之。
太史公曰:怨毒之於人甚矣哉!王者尚不能行之於臣下,况同列乎!向令伍子胥从奢俱死,何异蝼蚁。弃小义,雪大耻,名垂於后世,悲夫!方子胥窘於江上,道乞食,志岂尝须臾忘郢邪?故隐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白公如不自立为君者,其功谋亦不可胜道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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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10-10
伍子胥是楚人,名员。父亲叫伍奢,哥哥叫伍尚。有先祖叫伍举,曾因直言进谏楚庄王而闻名,所以其后世在楚皆有名气。

楚平王有一太子名建,伍奢为他的老师,费无忌为其少傅,但无忌对太子不忠。平王派无忌到秦为太子建娶妻,但其见秦女美貌,便怂恿平王自娶而另替太子娶媳妇,平王听之,生儿轸。

无忌既靠秦女受宠于平王,遂离太子至平王身边。但惧太子继位时对其不利,所以诋毁之。又因太子建其母为蔡国人,不受平王宠,于是更加疏远太子建,甚而令其守城父于边疆。

不久,无忌一天到晚于平王面前说太子建坏话:「太子建因秦女之故而有怨恨,希望国王防备,又自从他到边疆后领军与诸侯交好,似有作乱之虞。」

楚平王乃招太子老师伍奢查问,伍奢知无忌欲谗毁太子,故回说:「王上为何信小人而疏远骨肉呢?」无忌又谏:「王上如再不制止,怕要被活擒了。」平王一气之下囚禁伍奢,并命城父司马奋扬杀太子。但奋扬不舍,便先令人密告,使太子建逃往宋国。

无忌这时又谗:「伍奢有两儿,都很贤能,如不杀将成国家大患。」平王便派人要求伍奢令子来,伍奢回:「大儿子尚为人仁慈,一定来;小儿子员为人刚勇,一定不来。」平王不信,招两子来并要胁:「来,父生;否,父死。」

伍尚欲往,其弟员劝说:「楚王招我俩并非救父,是怕我两成后患,古意副为胁,如国前去,父子三人必死,何不逃亡他国寻求复仇?」伍尚回说;「我亦知此行有去无回,但只父招我,如为求生而不去,但之后无法雪耻,天下毁耻笑之。」又说:「你可以逃走,因为你有能力报仇,但我将送死。」伍尚被捕后,伍员听闻太子建在宋,故逃亡追随之。

伍奢听闻其子成功,说:「楚国上下将为兵事困扰。」待伍尚到楚都,便与父亲同遭杀害。伍子胥一行逃至宋国时,恰好遇到华氏之乱,又与太子建逃至郑国。郑人对其友善,但太子建却欲与晋合作灭郑。恰巧太子想杀其随扈,被随扈识破而密告之,于是郑定公与子产便杀了太子建,太子有儿名胜。伍子胥害怕,携胜一起逃往吴国。

到了昭关,当地守吏想捕捉之,伍子胥与胜便分开行动,时已追兵在后,江上一渔翁见情况危及,为其渡江,伍子胥过江欲送值百金之剑为谢礼,但渔翁拒说:「楚国法令中,捕捉您可赏栗五万石,爵拜执珪,又岂值百金剑!」

伍子胥还没到吴国就生病,故一路乞讨。当时吴王僚当政,公子光为将。伍子胥便借公子光的关系求见吴王。

过很久,楚国边邑钟离和吴国边邑卑梁氏因采桑而互攻之,楚平王大怒,两国捉兵相对。吴国派公子光伐楚,攻下楚两地而回。伍子胥想说服吴王继续进攻,但公子光却对吴王谏:「伍子胥乃为报父兄之仇,攻楚不会成功的。」从此伍子胥知公子光想自立为王,于是推荐专诸,自己与太子建儿胜退居田野。

五年后,楚平王殁。与秦女所生的太子轸继位为楚昭王。吴王僚想趁楚丧君时进攻,派遣两将烛庸、盖余出兵,但被楚断后路无法回。于是公子光趁国境空虚,令专储沙吴王僚而自立,是为吴王阖卢。

阖卢完成心愿成王后,就招伍子胥官拜行人,并与他策划国事。这时楚昭王杀大臣郄宛、伯州犁。伯州犁孙子伯嚭逃至吴国,吴王亦用其作大夫,而前吴王僚所派的两位大将,一因无路可归,二因吴王僚已遇害,遂降楚国受封于舒。阖卢称王后第三年,与伍子胥、伯嚭举兵伐楚,攻陷舒,并抓到两位叛将。阖卢欲乘胜追击,将军孙武劝说百姓劳苦,故作罢。

第四年,吴又伐楚,占领六与 蚕两地;第五年伐越,胜;第六年,楚昭王反攻,但伍子胥大败其于豫章,并占有楚国居巢。第九年,吴王阖卢问伍子胥和孙武时机是否成熟?两人回:「楚将酿瓦贪财,唐国、蔡国厌恶之,必联合其对抗!」阖卢听其计,就起兵与唐蔡合作。当吴与楚两军夹汉水列阵时,吴王弟夫概请兵进攻受拒,便用自己的五千部下与楚将子常战,子常败走郑国,故吴军连胜五战直至郢都,己卯日时,楚昭王逃,吴王遂入主郢都。

楚昭王逃入古云梦大泽,遇强盗袭击,又逃至郧,但郧公弟欲报父仇,所以郧公和昭王逃至随。后吴军包围,对随人说:「周朝子弟在汉水流域一带,遭楚国的毁灭。」随人便打算杀昭王,但王子綦藏昭王并以己冒充之。晶随人卜卦后决定不交昭王给吴军。

起初伍子胥与申包胥是好友,但志向不合,一灭楚,一保楚。待吴入郢都,伍子胥遍寻不着楚昭王,便掘楚平王之墓,抽尸三百鞭方休。申包胥派人对伍子胥说:「你的报仇未免太过分!我听人说,人多可胜天,但天道也能破人谋计,你从前是平王臣子,现在却污辱他,难道这不是桑尽天良的极致吗?」伍子胥回复:「替我跟申包胥说:『我已像太阳下山但路途仍遥远,所以我逆行事理。』」

于是申包胥向秦国讨救兵,秦王起初不肯,但申包胥在朝廷哭了七日七夜,秦哀公后不忍说:「楚王虽昏庸,但有这样的臣子,岂可不救!」遂派兵车五百辆救楚,六月败吴。碰巧吴王因长久寻楚昭王,其弟夫概偷回国称王,吴王便举兵回国,后夫概败走至楚国,楚昭王见吴内乱,就回到郢都,并封夫概为堂溪氏,后又与吴战胜之,于是吴王归。

此后两年,阖卢令太子夫差领兵伐楚,并占番。楚怕吴军大举入侵,遂迁都鄀。此时,在伍子胥与孙武的计谋下,西破楚国,北胁齐国、晋国,南降越国,国势极其强盛。

又四年后,孔子为鲁国宰相。再五年,吴伐越,越王句践败吴军,并伤吴王阖卢。当夜,阖卢临死前问夫差:「会否忘记句践杀父之仇?」夫差答不敢,阖卢殁。之后夫差继位为王,任用伯嚭为相,加紧操兵,于两年后大败越军,越王句践领残兵五千求和,并愿以全国为吴国的臣妾。伍子胥劝谏:「越王句践忍辱吃苦,如不趁现在灭之,以后定会后悔。」吴王不听,与越国谈和。

后五年,吴王听说齐景公死,国政混乱,便发军北伐,伍子胥又劝陈:「句践吃不重味道,安慰死者,探访病患,似乎有意用百姓。此人不死,定成大患,现越国在旁,像人有心腹疾病般,而国王舍近求远,不是错了吗?」吴王不听,照样攻齐,大胜而归,并威震邹国与鲁国才归,因此更不重视伍子胥。

此后四年,吴王北伐齐国,越王句践采子贡建议,以其军队助吴作战,并以厚礼贿赂太宰嚭。太宰噽因多次受益,所以对越国喜欢且信任,日夜替其说好话。吴王多听信其计策,但伍子胥劝谏到:「越国为心腹之疾,现在相信他们的浮词竟贪图攻齐。齐国好比石田,无可用也。况且盘庚诰训中说:『有不顺的,要彻底毁灭,不留下后代,也别让他们有地方耕种。』这是商兴起的原因,希望国王放弃齐先攻越。如不这样,以后必后悔。」但吴王还是不听,改派伍子胥出使齐国。

伍子胥对其儿说:「我多次劝谏不见成效,眼见无就要灭亡,你不必与吴同存亡!」遂交付儿给齐国鲍牧。太宰嚭素与伍子胥不和,因而谗:「伍子胥为人刚愎,善猜忌,怨恨恐会酿成大灾难。前些日子王上攻齐,伍子胥认不可,结果王上大胜而归,他感到羞惭反而怨恨王上。现在王上要攻齐,伍子胥自负,强坐谗毁,望吴兵败以夸其计,目前国王欲带兵攻齐,伍子胥因意见不受采纳而装病,不上朝也不跟王上同行,这样也会引起灾难。又臣下派人暗中观察,伍子胥在出使时将其儿交付给齐国鲍氏,做臣子的,国内不得意,便在外依靠诸侯,又自认是前朝重臣,现不受重视而心生不快,还望王上多注意。」吴王回:「我也早就注意到了!」乃派人赐伍子胥剑令其自杀,伍子胥叹说:「唉!谗臣太宰嚭作乱,王上反杀我,想当年,我令先王成霸王,你尚未被立为太子,当争立诸君时,我在先王面前力保你。而今你做王,本打算分吴国给我,但我不报报答希望,可现在竟听谗臣话来杀长者。」又对其食客说:「一定要在我目前种梓树,让他成长棺材用。并挖我的眼挂在东门,以看越寇灭吴。」说完便自杀了。吴王听其言后大怒,令人将其尸首装马革漂在江上,吴国人民不舍,替他在江边建祠堂,因此当地改名胥山。

吴王既杀伍子胥,便攻齐,又齐国鲍氏杀军另立阳生为王、吴国欲为齐伐鲍氏,但失败而归。两年后,吴王召鲁、卫两国于橐皋集会,隔年在黄池大会诸侯,甚而号令周天子。越王句践却在此时攻破姑苏城,杀吴太子友,攻破吴国。吴王欲以重礼求和,但九年后,越王句践终于灭了吴国,杀了夫差和太宰嚭,因为他不忠且收贿。

初与伍子胥逃亡的太子建儿胜,居住在吴国,吴王夫差在位时,楚惠王打算召其归国,叶公劝说:「胜好武,且暗中培养勇士,怕有私心。」惠王不听,让他归国住在边城鄢,号称白公。白公胜归国三年,吴王杀伍子胥。

白公胜回楚后,怨郑国杀其父,于是培养勇士欲报仇。回楚第五年,请楚王伐郑,楚令伊子西允诺,但兵未出,晋国已先向郑国出兵,所以郑反向楚讨救兵,楚王便派伊子西率兵助郑,并签订盟约归国。白公胜生气的说:「郑国非我仇敌,子西才是。」于是磨利自己的宝剑,有人问之,答曰杀子西,但子西闻之不在意,认为其如鸡蛋般脆弱,不会有什么作为。

四年后,白公胜和石乞杀伊子西与司马子 。石乞劝杀王上,于是挟楚王至楚宫别府,但石乞的一位随扈屈固助楚王逃走。

叶公听闻白公作乱,便带人攻之,白公兵败逃至山中自杀。石乞被活捉,已烹杀为胁,审问白公尸首何在。但石乞回说:「事成做卿相,不成惨被烹,本来就恰如其分。」始终不愿透漏白公所在,故叶公烹杀之,后找回楚惠王,再立其为王。

太史公说:「怨恨实在厉害,国王不能让臣下有所怨毒,何况地位相同的人?如果伍子胥追随父兄同亡,与蝼蚁之死有何分别?但他放弃小义,洗雪大耻辱,让名声流传后世。可悲啊!当其受困江边,沿路乞讨时,心中可曾忘掉仇恨?所以忍辱而成就功名,非壮士难以达成!白公如不自立为王,他的功绩只怕也说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