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感情基调是什么?

如题所述

《荷塘月色》一文的感情基调,一般解读为“既有淡淡的忧愁,又有淡淡的喜悦”。说它有淡淡的忧愁,读者一般都能理解和接受。在文中,作者开头写到“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于是想在夜深人静之时到月下的荷塘散步以排遣。“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语),由于心有所思,于是荷塘之景也就带上了作者的主观色彩:路是“幽僻”、“寂寞”、“阴森森的,有些怕人”;树“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灯光也“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些景语无不体现出作者那忧郁的感情。特别是作者在文中的独白,更是直接抒发了心中的苦闷:“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以不理”,“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作者对现实的不满而又没有勇气去抗争的惶惑、忧郁、苦闷的感情,无不一一显露。所以,有淡淡的忧愁,甚至较浓的忧愁的解读,读者能充分理解和接受。

但是,对于“淡淡的喜悦之情也是笼罩全文”,教参一般的分析解说是:作者忽然想起月光下的荷塘,“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于是欣然前往,通向荷塘的小路,往日阴森森的,“今晚却很好”,便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到了荷塘边,心系美景,暂得自由,怡然自得之情顿生,由此想到古人采莲那个“热闹的季节,风流的季节”,于是断定作者的淡淡的喜悦也是笼罩全文的。

如此的解读,明显中气不足,简单乏力,读者难以信服。其实,对“淡淡的喜悦”感情的解读,不应单单指向景物描写,还应该指向人,指向贯穿全文的对女性美的描述。
首先是指向妻子,也即孩子的母亲。司马迁在《史记》里说:“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中国人认为,上天能造万物,也就能救人类,父母即能生儿女,也必能保护子女,所以人在处境困难时,总是想念上天和父母,希望给予援助。文中开头和结尾所写到的妻子,其实就是母亲的形象。母爱是一种超越功利得失,超越阶级政治的人间至爱。作者面对白色恐怖的黑暗现实,心中充满无奈的苦闷、忧愁、矛盾,当然是“不宁静”的。与现实相比,作者有家,家中有妻有儿,是黑暗中的一块乐土,一处港湾,作者处在其中,心是踏实的,宁静的,有淡淡的喜悦的。
其次指向女性的外在美。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女性的外在美,犹如春天的花朵绽放着独特持久的魅力,好像夏日的阳光释放灼人的热情。作者在写田田的荷叶时,想到了“亭亭的舞女的裙”,写荷花时想到了“刚出浴的美人”,用上了女性化的“袅娜”、“羞涩”等词语,这些和作者在《绿》中用“少妇拖着的裙幅”“初恋的少女的心”来写梅雨潭的绿,在《威尼斯》中“鲜明亮丽的少女”来写威尼斯的建筑艺术,在《看花》中用乡下姑娘来写栀子花等一样,无不透露出喜悦之情。
再次是指向女性的青春美。作者在文中写到了江南采莲的旧俗,说“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由此认为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一个风流的季节”,并且引用梁元帝的《采莲赋》作证明,那“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的情景,恐怕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要心动,而才情满腔的作者,心中能不漾起淡淡的喜悦吗?
最后是指向女性的内在美。“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这是作者在文中所引的南朝乐府民歌代表性作品《西洲曲》中的句子。如果说上面的《采莲赋》写出了初夏时节,男女青年以心相许、和乐欢快、热闹风流、充满青春气息的话,那么此《西洲曲》则表现了女性“思郎郎不至”惆怅满怀,但又“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的对爱情的追求和向往。面对如此美好的心灵,如此纯洁的感情,作者心中难免会激起喜悦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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