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聊斋志异》卷六。
蒲松龄(1640-1715),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室名聊斋,淄川蒲家庄人。生于明末,卒于清初,终生科举不第,以教书为业,晚年成岁贡生。旧志称其“性厚朴,笃交游,重名义,而孤介峭直,尤不能与时相俯仰。”所著有诗词、文赋、杂著、俚曲、戏等,其文言小说《聊斋志异》脍炙人口,广为流传,饮誉海内外。
本文描述的是一种虚幻的景象。这种景象与海市相似,但出现在山上,所以称为山市。作者抓住山市空虚缥缈、瞬息万变的特点,以生动的笔触描述空中楼阁从出现到消失的种种情状,让我们领略到这一自然景象的奇妙。
文章的开头交代奂山山市是淄川的八景之一,但很少出现。“数年恒不一见”,即常常好几年不出现一次。这里的“见”(xiàn)是出现的意思。
然后开始记述孙禹年等人目睹山市奇观的全过程。这部分文字可以分为三层意思:
“孙公子禹年”至“始悟为山市”,记山市刚出现的情形。孙禹年即孙琰(yǎn)龄,清代淄川人,曾任定州同知(州的副长官)。目击这次山市的人一定还有,文章只提孙禹年及其同人,是因为他们是有身份的人,所言当非虚妄。他们不是专门来看山市的,只是偶然发现而已。当他们在楼上喝酒时,忽然看见山头上出现一座高塔,都感到惊讶和怀疑;没多久又看到几十座宫殿,这才明白是山市幻景。“念近中无此禅院”中的“禅院”,是僧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指佛寺。佛寺中一般有宝塔(放置舍利和佛经)。
“未几高垣睥睨”至“城幸老《�选保�巧绞械谋浠�阂蛔�鞘械某鱿趾拖�А!熬尤怀枪�印敝械摹俺枪�保�梦��剩�馑际潜涑沙乔健8浇�街谐鱿忠蛔�鞘校�辛�呃锍さ某乔剑�渲杏幸谕蚣频穆ヌ玫昶蹋��铱吹们迩宄���肥党龊跞说囊饬现�狻K��蝗还纹鹆舜蠓纾�矍暗某鞘兄皇悄:�黄��选?
“既而风定天清”至“遂不可见”,记大风过后幻景的变化:一座高楼的出现和消失。文章对这座高楼变幻的情景描摹得最为细微。这是因为大风停歇,天空清明,目击者看得清楚;原先的一切幻景都没有了,眼前的山上只有一座高与天齐的楼,目击者看得专注。“危楼”,指非常高的楼。如李白《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危楼“直接霄汉”与孤塔“高插青冥”,意思差不多,都是用夸张的手法形容楼、塔之高;有人认为用词不同是因为“所表现的高度不一样”,这种理解过于拘泥。楼上人“或凭或立”,意思是有的人靠着,有的人站着,“或”字是代词“有人”。
文章的结尾如同附记,对主要内容有补充说明的作用。山市又名“鬼市”,增加了这种幻景的神秘感。
本文的主要特点,一是以时间为序,描述幻景的变化过程。“忽见”“无何”“未几…‘既而”“逾时”“倏忽”等表示时间变化的词,使文章的脉络非常明晰。二是详略得当,描述目击者观赏幻景时的神态十分简略,而把主要笔墨用于描述幻景瞬息万变的种种情状,使读者对奂山山市这一自然奇观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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