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代,放鹤亭屡坍屡修,存留下来的放鹤亭位于云龙山顶。但是据资料显示,张天骥所建的放鹤亭原是在云龙山脚下,苏轼在《放鹤亭记》中写道:
熙宁十年秋,彭城大水,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水及其半扉。明年春,水落,迁于故居之东,东山之麓。升高而望,得异境焉,作亭于其上。
这几句话告诉我们张天骥居处遭水患,大水之后,张氏新草堂建成,并建造了亭子,而这个亭子就是放鹤亭了。并且在张天骥的新草堂建成后,苏轼再去拜访,又有诗写道:
鱼龙随水落,猿鹤喜君还。
旧隐丘墟外,新堂紫翠间。
作者自注:“张故居为大水所坏,新卜此室故居之东。”可见张天骥故居原在村外地势较低处,故而洪水暴涨,才会“水及其半扉,摧而坏之”。
并且文中说道,张天骥故居是在山麓,麓,是山脚的意思,也就是说张天骥的草堂原来是在山脚下的,后来迁到了紫翠间。
但是紫翠间也并不是山顶,在苏轼《送蜀人张师厚赴殿试二首》写道:“云龙山下试春衣,放鹤亭前送落A。”可见最初张天骥故居所建的放鹤亭并不在山顶上,而是在云龙山下。
清代初期魏裔介《云龙山》诗也明确指出:“云龙山下茅亭址。”
并且关于放鹤亭的具体位置,同样的北宋词人贺铸在《庆湖遗老诗集》卷2的《游云龙张山人居•序》中说得非常明白:
云龙山距彭城郭南三里,郡人张天骥圣途筑亭于西麓。元丰初,郡守眉山苏公屡登,燕于此亭下。畜二鹤,因以放鹤名亭,复为之记。亭下有小屋,曰苏斋,壁间榜眉山所留二诗及画大枯株,亦公醉笔也。亭上一径至山腹,有石如砻治者,公复题三十许字,记戊午仲冬雪后与二三子携惠山泉烹风团此岩下,张即镵之。
这些都表明,张天骥所建的放鹤亭是位于云龙山脚下的。那么放鹤亭何时迁上山的?放鹤亭何时由山麓迁建到山巅,已无从考查,但大致是在明代。
据明代地方志《徐州志》记载:“唐昭宗时,朱全忠遣子友裕,败徐州节度使时溥军于石佛山前,即此有兴化寺。有井去地七百余尺,或云泉可愈疾,积久堙塞。成化间,太监高瑛淘之泉出,今复堙。”
并且,在1487年的《重修石佛寺碑》记载:“有井在山顶,弃而不食者累年,发其瓦砾,甘美如初。”
可见在1487年,还没有“饮鹤泉”这个名称。但是至明代嘉靖年间,放鹤亭已经建在山巅最高处了。
在1547年,状元李春芳有绝句二首:
归来正及李花时,为访仙踪去马迟。
更上龙岗最高处,五运霏霭凤凰池。
放鹤亭前水泠泠,放鹤亭上云晶晶。
千古水云常自在,红尘扰扰笑浮生。
从诗中可见,这时放鹤亭和饮鹤泉都已齐备了。所以推测,放鹤亭是在明代移至山顶的。那么山上的布局如何呢?
在1609年,太学生宋懋澄由北京南返,途经彭城,留下了《游彭城云龙山记》,他在文中记录道:“己酉八月南还,晦日泊舟彭城南,日晡矣,见有浮图在山巅。”
“因南步约三里,至其下,仰瞻浮图,壮丽且耸,门扃寂无人,遂折而北,行五里余,过乱冢,循西而上,为云龙山,中建龙藏阁,群碑列于庭。”
“自阁外,转西北,有石磊小浮图,供石佛无首。东数步为放鹤亭,后题曰息羽轩。四眺空洞,神情翩翩焉。”
“傍曰饮鹤泉,已湮没矣。自放鹤亭西数十里,抵一亭,中刻‘云龙山下试春衣’之咏及《放鹤亭记》,皆苏长公撰,悉非手迹,至我朝始磨勒上石。意四战之区,断碑与野烧俱灰,良可吊也。”
由此可知,移至山顶的放鹤亭和存留下来的放鹤亭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并且在后来清代乾隆时期,乾隆皇帝多次驻跸在云龙山下行宫,屡登云龙山,作诗题字。
其作《放鹤亭歌》:
木石岂千年,羽衣早翩去。
何来云龙顶,依然有其处?
从乾隆皇帝的诗中也可以发现,乾隆皇帝早就怀疑山顶不应是张天骥所建的放鹤亭遗迹,但这里作为古迹毕竟已历数百载,所以他仍然兴致勃勃地为放鹤亭、饮鹤泉等题字留诗。
也正是因为乾隆皇帝的认可,云龙山顶的放鹤亭更加被世人所接受,放鹤亭的美名也由此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