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现村的发展历史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6-03

这里为什么有水就有鱼?这里为什么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建有鱼塘?这里为什么四季无蚊子?这里的人们为什么把田鱼当家禽?这里为什么耕牛勿用绳……许许多多的谜,为小山村平添了神秘的色彩。
近年来,龙现村精心设计推出了一批特色旅游项目,如舞鱼灯、插秧、喂鱼、包饺子、磨豆腐、犁田耘田、捕鱼比赛等。这些旅游项目贴近生活,富有创意,参与性强,对于城里人来说既新鲜又有趣,既可动手又可动口,使他们深深感受到劳动带来的乐趣,是无尽的享受。
中国田鱼村(龙现村)位于青田县城东南部方山乡境内,距中国石雕城——山口约7公里,背靠奇云山与瑞安市芳庄乡、瓯海泽雅乡交界,是青田侨乡文化的发祥地之一,相传,该地曾有真龙出现,示有吉兆,故名“龙现”。1999年被农业部授予“中国田鱼村”称号, 2005该村的稻田养鱼被联合国粮农组织确定为世界农业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等同于世界文化遗产)。
6月11日,联合国粮农组织的官员和专家从杭州长途驱车赶赴青田,参加首批全球重要农业遗产之一——“稻鱼共生”系统项目挂牌仪式。青田龙现村,这个偏僻的浙南小山村,因其独特而和谐的农耕文化,引起世界的关注—— 6月11日晚,在浙南小城青田县的一个小广场上,来自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重要农业遗产系统中心的莫纳(Mona)博士,兴致勃勃地观看了一场民间艺术表演——一群身着中国传统服装的孩子举着色彩鲜艳、造型精美的青田鱼灯穿梭、跳跃。鱼灯舞姿态简朴、优美,富于浓郁的地方特色。
莫纳先生边看边兴奋地拍着手。他也许不知道,正是青田1200多年悠久的田鱼养殖历史,才孕育出了灿烂的田鱼文化。当晚晚会的主角自然不是莫纳先生,但他却担负着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由他代表联合国粮农组织向青田县政府授予“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稻鱼共生系统”牌匾。该项目的发起者包括联合国粮农组织、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和联合国全球环球基金。
作为全球首批、亚洲唯一的“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项目,青田龙现村的“稻田养鱼”让不少专程赶往这个偏僻小山村的专家们心怀不解。就是在青田本地,不少人在喜悦的同时,也认为这“天降之喜”来得有点突然。其实,青田稻田养鱼已有1200多年历史。最早起源于农民利用溪水灌溉,溪水中的鱼在稻田中自然生长,经过长期驯化,形成了天然的稻鱼共生系统。清光绪《青田县志》曾记载“青田田鱼”:“田鱼,有红、黑、驳数色,土人在稻田及圩池中养之”。改革开放以来,青田实施“千斤粮百斤鱼”的稻田养鱼实验,生态和社会效益明显。2000年,相关课题被农业部列为全国农牧渔业丰收计划,并被省政府授予“田鲤之乡”。1999年,龙现村被国家海洋局授予“中国田鱼村”。
田面种稻,水体养鱼,鱼粪肥田,鱼稻共生,鱼粮共存—— 今年端午节,对青田县方山乡龙现村村民杨民康和他的老婆吴丽贞来说,有点忙乱。匆匆吃过早饭后,吴丽贞就来到村口,和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起等待一批客人,其中有联合国官员、北京的专家等。龙现村的“稻田养鱼”被评上“全球农业文化遗产”,几天前,村里专门赶工在村口建了一座寓意“稻鱼和谐共生”的石碑,与村口费孝通先生于1999年题写的“中国田鱼村”交相辉映。
作为当地的“华侨村”,尽管龙现村765人中,有650多人侨居世界50多个国家和地区,但以这样的方式名扬世界,却让不少村民感到惊奇,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而吴丽贞却不一样,作为全村最大的田鱼养殖大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几天前在杭州召开的一个学术会上,吴丽贞却在会上把“稻田养鱼”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虽然不习惯这样的大场面,但吴丽贞明白一点——世世代代养的田鱼,这下让龙现村出大名了。
与老婆不同,杨民康对“全球遗产”和“联合国”这些词显得陌生。作为一个老实的农民,他最熟悉的还是自己种的10多亩稻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谈起田鱼来,他却像变了个人:“放鱼一般在2月底,要等田里水温在10℃以上,用生石灰对水田消毒,然后放入用盐水洗过的鱼苗。要清晨或傍晚时放鱼苗,中午水温太高。”
放鱼之前,杨民康先将田埂堆高,一般高出稻田50-60厘米。再安上妻子用竹篾、枝条编成的拦鱼栅,以防鱼苗游失。每天还要用小麦、米糠等农家饲料投喂。杨民康最怕下大雨,稻田排水要及时,防止水淹田埂。而闲时,杨民康还到山上捡些樟树枝、松树枝,把它们浸泡在稻田里,用来防治鱼体上生寄生虫。每到9月水稻收割前后,当年放养的鱼即可长成约250克重的成鱼了。
走在水泥砌成的田埂上,不时看到鱼在水田中搅动。老杨说这是鱼在找东西吃,不停翻动泥土,就像牛在耕地,促进水稻对肥料的吸收,可以不用人工耘田。
田面种稻,水体养鱼,鱼粪肥田,鱼稻共生,鱼粮共存。青田县农业局的有关人士的解释更“科学”:通常稻田里有许多杂草会和水稻争肥料、争水分、争空间,每年最少要耘田除草两次。放了田鱼后,杂草都给田鱼吃掉了,现在一年到头都不用除草。稻谷还可以为田鱼遮阴和提供食物,田鱼又能吃掉水稻无效的分蘖以及稻飞虱等有害昆虫,增加田间通风,能明显减少病虫害。正因为稻田养鱼可以少买化肥农药,不用耘田除草,节省劳力,减少开支,一亩田可以节约劳动工资、肥料、农药等成本300多元。
稻田养鱼对杨民康和乡亲们来说,最大的好处被专家们归纳为“四增”和“四节”。“四增”是增粮、增鱼、增水、增收。“四节”是节地、节肥、节工、节成本。说到收入,老杨扳起指头算了一笔账:一亩稻田产稻谷580公斤,田鱼63公斤,每亩总收入在3000元左右。去年他家10亩稻田产稻谷5800多公斤、鲜鱼630公斤,收入3万多元。
田鱼还可以加工成田鱼干,两公斤活鱼可以烤0.5公斤田鱼干。老杨和老婆现在几乎天天都烘烤,每个月都能卖,0.5公斤鱼干可以卖到70多元!自家产的鲜鱼不够用,还要到其他村去收购。去年他家烤了1000多公斤田鱼干,赚了4万多元呢。 龙现村有龙潭十八溪,溪流弯弯曲曲地把整个村子揽入怀中。全村面积达100平方米的水潭有两个,30平方米以上的则有十几个。潭边古松相称,石桥横跨,放眼望去,保存完整的300多年的古屋与葱绿的青山形成诗意的图景。
龙现村有700多年稻田养鱼历史,村前屋后,田间地头,凡有水经之处,不论稻田、水渠,还是水沟、水池,都随处可见浮游的彩鱼。“有塘皆有鱼,有水则有鱼苗”。因此,村里有一种风俗,村民嫁女,田鱼(鱼种)当嫁妆。
“群山环抱龙谷地,绿水围绕村口亭”。来自联合国大学的梁洛辉先生第一次到龙现村,“感觉很震撼”。在他眼中,“稻鱼共生”这个直今保存完整的耕作方式,本身就是“巧夺天工”,而它与龙现村独特的自然景观和文化景观的和谐融合,更让他着迷。
“选择龙现村是正确的”。同样被倾倒的还有莫纳博士。虽然之前已看过龙现村申报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的相关材料,但到龙现村实地走一趟后,让他感到更踏实了。莫纳博士认为,龙现村作为一种范例,从更高层次上体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而这,与联合国保护全球重要遗产的初衷不谋而合。
负责该项目的联合国另一位官员戴维(David)不停地拍照。讲到龙现村,他用了更形象的语言: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生物文化多样性在消失,之所以要保护它们,不仅因为它们是美丽的,更是可持续的,如同我们每个人的养老金。它在给农民带来切实的利益的同时,更带来一种精神的、文化的归属感和环境利益。
中国是一个农业古国,也是农业大国。此次“稻鱼共生系统”代表亚洲跻身全球农业文化遗产,令中国农业专家更多一份感慨。
“我们不要身在宝山不识宝”,农业部农技推广中心副主任李立秋认为,这一方面是对传统耕作模式的肯定,也是对这种耕作方式意义的再发现。它有助于我们推动相同模式的发扬光大,毕竟“稻田养鱼”这一耕作方式在我国的华东、西南等地区都有广泛应用。同时,它也提醒我们,在保证粮食安全、注重农民增收的前提下,要更加注重农村生态和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顺天时,量地利,用力少,成功多”。南京农业大学中华文明研究院的王思明教授认为,中国文化讲究“天地人稼”的和谐观念,“稻鱼共生,和为一体”不仅是中国传统农耕文化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世界文化遗产极富特色的代表,其独特价值值得关注。
穿行在龙现村的田埂上,面对绿油油的稻苗和游弋其中的五色鲤鱼,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研究员闵庆文感慨很深。他认为,“稻田养鱼”是生物多样性、生产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的综合体现,是乡村社会与特定自然环境协同进化和动态适宜的完美体现,具有提供区域可持续发展的范例作用。他更强调,保护这一重要的农业文化遗产,最重要的是保护农业文化延续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
“申遗”是时下中国各地最关注的话题。虽然全球重要农业遗产在概念上等同于世界文化遗产,但联合国大学的梁洛辉先生认为,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是一种农民参与其中的“动态保护”。对利益的考虑不能局限于经济效益,更有生态和文化价值。这样农民的利益才能与遗产“共生”。
据悉,为使“稻田养鱼”这一独特的传统农业技术得到更好保护和继承,中国科学院正筹备农业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中心,“稻田养鱼”将被列为首批研究项目给予支持。
青田“稻鱼共生”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农业文化积淀,它属于青田,更属于世界。身为东道主的青田县委书记卢春中在兴奋的同时,更多地在思考另一问题,如何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一祖先留下的“宝贝”。他在授牌仪式上透露,青田将制定详细的保护规划,成立专门的农业遗产保护委员会,落实相应经费,并动员相关专业组织和农民的力量,让它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而杨民康一家最关注的是,田鱼以后能不能卖好价钱,也许他们还听不懂专家们的理论,但在更深层次上,他们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