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几回伤往事,山行依旧枕寒流——读刘禹锡

如题所述

那天看《桃花扇》,唱词里有“怕随梅柳渡春江”之语,突然有感触,孔尚任写金陵,也是受了刘禹锡的很大影响。
时至今日,我们说到怀古诗,还没有人能越过刘禹锡不谈。读他的诗文发现有金陵情结。“金陵王气黯然收”,每当读到此,我也很黯然。像光阴展翅,四野垂黑。几乎再没有人能够将金陵的成败兴衰写得这样跌宕沉着了。好的怀古诗一定是好的叙事诗,将风光都化在里面,哪怕是一处废墟,经他手指点,也可以在幽幽的春草上,看见时间如何与它交欢。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梦得骤然将眼界和思维都放开了。他推到历史当中,由眼前进入到浩渺的历史中,站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一截被大火烧断的铁链。远处是超然的两塞山,青山无言见惯征战杀伐,流水有声带走六朝金粉。渐渐地,我们都随他步入虚空之中,仿佛置身于滔滔的河流之中,回首处,心已行过万重山。
很多人知道刘禹锡是因为他的《陋室铭》,课本上的他是平直刻板的,像木版画上的人形。这样留在记忆了;留下他的印象是一个清寒孤高的书生,穷困潦倒地在自己小小的陋室里发出激愤之音。然而这并不是刘禹锡。
他认为自己是君子。《陋室铭》呈现出的是君子所理解的“道”,在简陋僻静的地方居住,所交往的人都是句子贤人,大家有共同的理想寄托。这样的愉悦那么身体所居住的环境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即使如此,他被贬安徽和州时困居陋室的激愤之作,仍不足以代表他的全部精神风貌。这个多次遭贬的男子,清高不屈桀骜都是有的,隐逸却未必,他一直有着很强的用世之心,而隐逸之道,与同志的人生理想两相背离。
有一种人,在红尘之中翻转多时还是会回到他自己的饿天地中;有一种人,即使放逐天涯他也一样会回到红尘中来。我相信刘禹锡的心灵深处是淡然宁静的,接近他在《陋室铭》里言及的那种心态。所以历经风雨也不改初衷。
如果说,苏轼身陷“乌台诗案”还有些受政治株连,刘禹锡身陷“桃花诗案”就有点顶风作案,不知韬光养晦之味道了。一切就像他在《竹枝词》里吟的:“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虽然他也消沉过,也一直小忿自己是“逐臣”身份,自言“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然而跌宕也不易其志,漂泊也不改其心。他心里对这人世有着热烈的希望,所以就连写秋思也逸兴飞扬。“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求新求异这种性格,在诸事顺遂的时候是一种向上的动力,在倒霉的时候可就是授人以柄的致命的缺陷了。从秋思到桃花诗,他从来学不会附和。
山桃红花满山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青山碧水一样婉转流畅的诗歌,又像峭壁的山花一样亮眼,难以企及,我们只能仰头观望。时间消折了他的锐刺,却不曾损坏他的锋芒。我看见的梦得,终于长成了内质坚定的老树,在春光中焕发西芽,却不再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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