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某某人的环保故事

如题所述

  中广网贵州分网12月15日消息 “海子”和“泽闹”是草海村民的土话。海子,就是草海,据说当地人喜欢把小的东西都称为“子”,在当地人心中草海就是一个缩小的海洋,所以叫海子。泽闹,就是黑颈鹤,有村民说它喜欢呆在沼泽地,又爱叫唤,热闹得很,所以叫泽闹。

  早就听说过有关草海的环保故事,在黑颈鹤来草海过冬的日子,记者赶到那里,恰好是当地环保员到草海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例行汇报的日子,14个草海环保员数了两个多月,他们惊奇地发现,今年来草海过冬的黑颈鹤竟有846只。

  “前年是768只,去年是754只,今年是来得最多的一次,”草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处长余永清说,“黑颈鹤越来越喜欢我们草海了。”

  “哪个来保护我们”

  草海具有环境破坏和人鸟冲突的历史。草海在50年代部分放水,然后于1972年湖水几乎全被放干。在1956年到1982年之间,草海集水域内的森林覆盖率由36%降至10%。到70年代末,湿地和水鸟几乎全部丧失。1975年,只有35只黑颈鹤在草海越冬。1982年,草海湖水得到恢复,大量黑颈鹤和其他水禽又重返草海,但回升的水位淹没了当地农民新辟的农田。到1991年,农民通过挖沟、抬高土地的方式把大片沼泽变为农田,黑颈鹤等失去了觅食环境,而靠草海近的村民也把到草海打渔作为主要的生活来源,抢夺走了黑颈鹤的主要食物之一。为了保护黑颈鹤,草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最初实行了对村民禁渔的方式。

  曾在草海国家级保护区管理处工作了近二十年的管毓和,在回忆最初的保护工作时,给记者讲述了有关禁渔的故事。

  “那是在1987年,我们到江家湾收渔网的时候。为了不被农民发现,我们半夜就坐着两条船进去了。网收到船上后,天也亮了,这时候,七、八条农民的船向我们划来,把我们围住,还将我们往岸边赶。”

  “我们被迫上了岸,有的农民还从我们背后扔泥巴,可回头一看,扔泥巴的人早被其他的农民掩护起来。看到我们收在船上的渔网,带头的农民就质问道,“鱼拿给泽闹吃,我们吃哪样?你们要保护泽闹,哪个来保护我们?”

  “那次我们被围了一整天,水都没喝上一口。后来,领头的八个农民被当地公安局拘留了。可当他们放出来的时候,江家湾整村的人亲自到派出所的门口来迎接,给他们披红挂绿,还放鞭炮,让人感觉他们就是村里的英雄一样。”

  “还有一次,草海管理处的宣传车到东山办事处的王家院子放电影,进行禁渔的宣传。午夜12点过才放完电影,工作人员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在出村不到一公里的路口中间,一块横放着约500公斤重的大石头挡住了去路,大家下车去准备搬开石头时发现石头上面有一泡大便,无奈之下,大家共同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慢慢地把石头挪到路边。挪石头的同时,大家都喘着粗气闻够了那泡屎的臭味。在回管理处的路上,大家默不着声,可谁都感觉到村民的对抗情绪越来越重。”
  那些生活在海子边的村民,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草海的天然资源来维持他们的生存。据管理处的统计,1984年草海当地农民的现金收入一年平均不到250元。“民以食为天”,海子边的耕地、海子里的鱼虾,是农民们的主要生活来源,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靠草海生存的。

  “在当地村民的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时候,让他们放弃自己的衣食,去保护环境、保护黑颈鹤,这是行不通的。最终的结果就是造成农民对环保工作的敌视,与环保人员的对立。”管毓和分析说。

  “说来还有点好笑,当时卖鱼的农民如果知道你是管理处的人,他是坚决不会把鱼卖给你的。”
  其实每一次冲突的背后,环保人员也在思考,保护了鸟却忽视了人的环保方式,是否能给草海带来“安宁”?是不是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人鸟争食的矛盾?

  在国际鹤类基金会、国际渐进组织、国际乐施会、福特基金会等机构的帮助下,从1993年起,管理处开始采用一种全新的环保模式来保护草海,“把农户放在保护和发展的中心,农户是保护和发展的主体”,这是对过去狭义的“以物为中心”的保护观念的挑战。

  换句话说,就是把自然保护和农村发展结合起来,让农民参与环保。当然,这种方式的前提是:让草海边的人摆脱贫困。

  有了启动金以后

  记者来到祖文芬家时,天上飘着毛毛雪,祖文芬身穿一件红色的滑雪衫,这算是当地少有的装束。祖文芬家住的是六“空”的大砖房,客厅里摆着彩电、音响、电饭锅……电视柜上还贴着时髦的F4的画片。

  祖文芬今年39岁,从白家嘴子嫁到大马城村刘家巷?熏这里是草海边的一个小村落。原来她家是刘家巷最贫困的一户,五口之家只有一间瓦房,两、三亩地,主要靠做临工维持生活,日子过得艰难。大女儿小学毕业时,在全班考了第一,但家里缺钱不能让她继续读书。

  “大概在五年前,在村民大会上要选几家最穷的来搞个项目,说是可以得‘扶贫款’。结果全村人选了十家,我们就是一家。”
  其实,祖文芬说的项目就是参与式环保中的渐进项目。她听说要拿到那笔钱,首先要自己想好这钱用来做什么,最好是可以赚钱的。于是她想到了在娘家学过的做豆腐的手艺。“其实以前我就想做的,但是没有本钱。”

  祖文芬在拿到了首期410元的渐进启动资金后,买了些砖和水泥,修了灶,添置了锅、簸箕等工具,买了50斤豆子。第二天清早,她和丈夫、女儿一起做了第一锅豆腐,而且在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做好的豆腐卖完了,算下帐来,当天净赚了8块8。

  从一天做一锅到后来的一天做两锅,从一次只买50公斤豆子开始,祖文芬做出的豆腐不仅在本村卖,还背到其他村子去卖,平均每天能赚20元。到了夏天,祖文芬还做豌豆凉粉来卖,多的时候,一天可以卖到四、五十块钱。一年下来,不仅豆腐卖得好,因为豆渣可以喂猪,猪也养得比以前多了。她家一年中卖了20头猪,收入8000元钱。

  因为当初家里没钱,祖文芬大女儿的学业被耽误了一两年,不过现在她已经读到了初三,而且成绩还不错。“能读下去,我当然让她继续读下去,现在文化重要了。”

  作为渐进户,祖文芬还参加了管理处对渐进小组成员的培训。“他们教我们记帐,还教我们要保护海子和泽闹。”2000年底,草海管理处又到村里开展基金项目,祖文芬被村民选进了基金管理委员会,为了表达对管理处的感谢,祖文芬同其他三名基金管委会的妇女商量,为了保护草海,决定发动全村人收回张家山来种树。

  渐进组织的目标是帮助穷人发展。确定渐进小组,首先要评估出村里最穷的农户,3到5人组成一个渐进小组,往往是一个家庭。每个渐进小组要接受培训,填写计划书,然后得到50美元赠款。3个月内项目工作时间为1000小时以上并产生利润的成功小组,可得到余下的50美元赠款,用于持续发展。渐进小组必须把至少20%的盈利存起来用于扩大事业。

  据有关调查表明,随着参与渐进项目农户收入的增加,他们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消费结构发生了变化。农民在调查中说,“过去大多数男人抽的烟是8块1条的‘草海牌’,少数可以抽10块1条的‘胜河牌’。现在,多数男人可以抽‘胜河牌’,有时候上街为了生意还抽16块1条的‘弛牌’。女人买金项链和金戒指的也多了。”

  由于渐进项目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妇女走出家庭,从事非农业生产活动,家庭成员的作用发生了很大转变。管理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因为渐进启动资金适于做小生意,许多男人觉得拉不下脸面来,都是让女人出来做这些小生意。在江家湾得到小额资助的12户人家中,有6户就是由妇女支配使用赠款的。

  如果祖文芬没有最初的那笔启动资金,很可能现在她还在为家里的开支和孩子学费发愁,哪里还有这份“闲心”去考虑种树、保护海子?

  包谷籽籽当选票

  记者遇到潘士科时,并不在他的簸箕湾,而是在进草海边另一个村落朱家湾的泥巴路上。“我来和他们谈蔬菜运到贵阳卖的事情。我们村的路是新修的,不沾泥巴,车子可以开进去。”

  潘士科和草海保护有关的身份,是草海东侧的簸箕湾村基金第一小组组长。“村民总共选了五次,我每一次都没有被选下来。

  “那看来你是个办事公正的人喽?”潘士科这时露出谦虚的笑容,多少还带有点不好意思。旁边管理处处长余永清接过话来,“那还用说,他们村可是投包谷籽籽把他选出来的。”

  由于渐进户的面窄,草海地区的贫困面又太大,管理处就考虑在渐进户之外,再设立一个小额贷款性质的、有更多农户参加的村基金。1993年,贵州省环保局与国际渐进组织、国际鹤类基金会在美国签署了一个项目协议书,每成功一个渐进小组,由鹤类基金会配套赠款100美元,省政府提供33美元,渐进户提供25美元。即成功一个渐进户,就要产生158美元的村基金。

  管毓和在贵阳时就告诉记者,当初搞村基金的时候,首先有几个难题摆在面前:“基金由谁来管?”“用什么方式来管?”“如何保证基金不流失?”他们曾做过调查,在海边村,村委会就提出要来管理基金,开公司,卖肥料给农民。农民马上提出疑问:公司赚的钱归谁,贴了本又找谁呢?农民不接受这样的运作方式。

  “参与式”是管理处经过调查研究后最终采取的基金运作方式,由当地村民自己选出管理者,协调还贷利息、还贷周期、利息的使用。

  潘士科说:“我们簸箕湾那时候把村民推选出的候选管理人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发包谷籽籽给每个村民,你要选哪个就把你的包谷籽籽放在哪个的名字下面。”

  “为什么不举手?因为举手就知道你选谁了,得罪人。”“就是无记名投票的意思吧?”“对,就是这个意思。”

  簸箕湾的村基金是1998年开始的,当时的本金有一万多元,后来每户又集资50元,现在分成三个村民小组。每户都可以借钱。借出来的钱村民用来买肥料、种子,也有用来做小生意的。簸箕湾的还款周期是3到4个月。潘士科说,“贷款基本都能还清,还清的农户还可以继续贷。我们的利息是3%,一年下来后分给各家各户。”

  “后来,我们做了村级规划,在管理处的帮助下,我们列出了7、8条簸箕湾的规划项目,然后又由村民投包谷籽籽,看哪个项目得票多,来决定项目的重要性。我们先把进村的路修好,又把村里的水井搞了改造,人畜分饮。还搞了900平方米的水禽繁殖基地,用水泥柱和铁丝网围起,不准人和家畜进去,每家都排了值班。我们村还修了观鸟台。”潘士科告诉记者。

  “参与式”把平等的观念引入到村民脑子里,他们开始意识到,在环保问题上,村民与村干部是平等的,村民与环保人员也是平等的。村民对村里有关环保项目的决定,早已形成全村投票表决的习惯。在这样的过程中,村民自然而然的成为保护草海的主人。

  “保护环境才能得扶贫”

  朱锡勇是草海边上的农民,户籍在威宁县草海镇朱家湾菱角组,“我就是一个地道的草海人。”朱锡勇这样说自己。然而,朱锡勇还有另外一个角色--草海环保员。

  今年已是朱锡勇当环保员的第11个年头。作为草海14个农民环保员之一,初中毕业的他算是个文化人。用朱锡勇自己的话来说,能被村民选为环保员,就是因为———爱鸟。

  “我从小就喜欢鸟,见到受伤的黑颈鹤,我都送到管理处,不管有没有奖金。”朱锡勇告诉记者,“送鸟多了,管理处还给我发了笔记本和笔。”1992年,当村民选环保员时,朱锡勇几乎是全票通过,此后,他每月有80元的工资,负责看鸟、数黑颈鹤和宣传环保。

  “黑颈鹤很聪明,它夜宿的地方总是选在人不好靠近的地方。不过,像我们农民打扮的村民它都混得眼熟了,所以它一般不害怕背着农具的村民。要是拿着照相机的人一靠近,它就会很快飞走。”

  朱锡勇的父亲就是个业余环保员,“我和父亲不一样,他只会认鸟、数鸟,而我还会趁着村里办红白喜事时,给村民讲环保知识,我说野生动物不是哪家的,不能打不能偷,打死要判几年。”

  草海的环保员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经常要干些“得罪”村民的事。朱锡勇说:自从当上环保员后,每天都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哪家的菜被泽闹吃了,就找他赔,他要不赔,村民们就去找鸟算帐。“开始村民以为是我在和他们作对,跟我天天就像吵架一样。”朱锡勇说。

  然而,就是在经历了一次次吵架、争论后,村民渐渐接受了朱锡勇,也接受了他所带来的爱鸟思想。

  出于对朱锡勇工作的奖励,1996年他得到了国际环保组织的600元赠款,他拿这笔钱买了一台傻瓜相机,为村民照相一年挣了几千元,然后转行做起了蔬菜生意,盖了新房、买了手机。“想想原来我家全部家产都不值100元。”朱锡勇说。

  “这么多年,我和村民都悟出一个道理:保护好环境才能得扶贫,保护不好,就得不到扶贫。”海子边出生,海子边长大的朱锡勇,他的生活其实就是草海环保变迁的缩影。

  农民义务环保员是1986年开始组建的,当时是10人,“都是从各个村寨挑选的,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和社会影响力的农民代表。”余处长说。

  后来,环保员队伍不断壮大,一些有高中、中专文化水平的农民加入,而他们的职责也从最初的宣传环保知识、观察草海鸟类、制止破坏环境行为发展到参与渐进户选定、基金组监督管理等事务。

  在环保员的影响和带领下,他们的亲戚、朋友……一大批村民主动加入到保护草海、保护家园的行列中来,“义务环保员就成了草海与管理处之间的桥梁。”管毓和说。

  后 记:

  来到草海,没看到黑颈鹤,此行肯定是不完美的。在管理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乘着木舟,顶着寒风,我们向海子深处的簸箕湾水域进发,那里有黑颈鹤最大的栖息地。

  在海子,听了太多村民与“泽闹”的故事,可我仍然担忧:见到了生人,黑颈鹤能不跑吗?一个多小时后,一群黑颈鹤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用望远镜数了一下———14只,“太少了,最多时可以看到上百只。”对我的惊奇,工作人员解释说。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更是为了拍好照片,我们不断向黑颈鹤靠近,500米、300米、50米……每一次的接近,我都在担心惊动黑颈鹤。然而,看着陌生的身影,听着咔嚓的快门声,黑颈鹤的反应仅仅是回头望了望,随后低着头,继续觅食。

  “尽管照,‘泽闹’现在不怕人了。”船夫自豪地说。

  拍黑颈鹤,当然是飞翔最美,可黑颈鹤的不配合却让我们犯难,无奈之下,船夫跳上沼泽,在离黑颈鹤几米远的地方,大声尖叫、双臂舞动……“泽闹”起飞了。

  这一瞬,相机以每秒拍8张的速度追逐着黑颈鹤,跟随它在海子上空翱翔。

  我想,海子、“泽闹”、村民,就是这样,在这片平静水面上友好地共存、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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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11-30
一位老人在我国西北部历经15年绿化了八条沟,造林7条防风林带,3700亩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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