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是人类文明的一次巨大嬗变,它标志着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变。中国人民对现代化的长期追求,构成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主旋律。 新民主主义革命对中国现代化起了何种作用,两者之间存在何种关系,本文试论之。
一. 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先决条件。
任何国家实现现代化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这个国家必须是不受外国势力干扰的统一国家。自1840 年起,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从那时起,中华民族始终面临着两大历史任务:一是求得民族独立,人民解放;二是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共同富裕。两个任务就其内容而言是不同的,求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就是要从根本上推翻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统治秩序,改变民族遭压迫,人民受奴役的悲惨状况,建立起适合生产力发展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从而解决生产关系的问题。实现国家繁荣富强和人民共同富裕,就是要改变中国经济技术的落后面貌,大力发展生产力,实现中国的现代化。两个任务尽管主题内容不同,但是又息息相关,不可分割。前一任务为后一任务扫清障碍,创造必要的前提,后一任务是前一任务的必然要求与最终目的。因此,实现现代化就构成了我国近代历史进程的一个主题。为了实现现代化,先进的中国人进行了不懈的探索。从“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开始到洋务运动的“中体西用”,从维新变法运动再到辛亥革命,无论从技术层面的探索,还是深化到制度层面的探索,都一一失败了,中国并未实现现代化。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获取实现现代化的必要前提和先决条件。在一个国家不统一,民族不独立,社会不清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里,是不可能实现中国现代化的。毛泽东在民主革命时期曾多次强调国家统一对于现代化实现的作用问题:“在一个半殖民地的、半封建的分裂的中国里,要想发展工业,建设国防,福利人民,求得国家的富强,多少年来多少人做过这种梦,但是一概幻灭了”,[1](P1080)中国要想实现现代化,就必须首先实现国家的独立和统一 。1947年12月,毛泽东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中又强调指出了实现国家统一和独立,是中国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的政治前提的思想。
近代中国历史表明,在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前,还没有哪个阶级,哪个政党,能够为中国现代化创造必要的前提,这就是中国的独立和解放。因此, 为中国现代化扫除障碍,创造必要前提的任务,历史的落到中国共产党肩上。中国共产党人勇敢地肩负起历史重任,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从而扫除了发展中国社会生产力的障碍,打通了中国走向现代化的道路,从而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了根本的前提条件。
二.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极大地解放了中国人民的生产力,为现代化扫清了障碍。
帝国主义的侵略给中国人民带来巨大灾难,它是近代中国贫穷落后的主要根源 ,也是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主要障碍。虽然外国资本主义的入侵,加速了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解体,为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客观上促进了中国近代化进程。但是,西方列强入侵中国的目的,绝不是要把封建的中国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国,而是要把中国变成半殖民地和殖民地。为此目的,西方列强通过野蛮的侵略战争,强迫中国签定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控制和操纵了中国,最终从中国攫取了最大的经济利益。不仅没有真正推进中国现代化的发展,反而妨碍了中国本身各种现代化因素的成长。主要表现在:政治上,帝国主义列强践踏中国神圣的主权,在中国割占领土,攫取了关税主权、司法主权和外交主权等许多特权,中国已国不成国;经济上,帝国主义列强控制和掌握了中国的海关,垄断了中国的金融、航运,获得了兴办工矿企业、铁路和进出口贸易等经济特权,牢牢控制了中国的经济命脉;文化上,帝国主义列强通过在中国传教、办医院、办学校、吸引留学生等文化侵略政策 ,麻痹中国人民的精神;另外,帝国主义列强在侵略中国的过程中,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无法估量的物质损失和精神伤害。因此,帝国主义已构成中国现代化的最大障碍。
封建主义是导致近代中国落后挨打的内在原因,也是束缚中国生产力发展的主要障碍。封建主义的剥削制度既是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主要支柱,又是封建军阀实行专制统治的社会基础。封建剥削制度是以地主占有土地,剥削农民的剩余劳动力为前提,而且同买办资本和高利贷结合在一起。它使中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十分底下,人民生活极度贫困,是中国经济现代化和政治民主化的主要障碍。毛泽东指出:“地主阶级是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主要的社会基础,是用封建剥削制度和压迫农民的阶级,是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阻碍中国社会前进而没有丝毫进步作用的阶级。”[2](638)封建主义是阻碍中国社会进步的最反动势力 。
官僚资本主义是阻碍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另一障碍。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在南京建立了反动的国民政府,依靠帝国主义的援助和依靠政治特权逐渐形成了以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和陈立夫、陈果夫为代表的“四大家族”,成为中国最大的官僚资本主义。“四大家族”对外勾结帝国主义,对内与我国封建地主相勾结,利用反动政权,掠夺人民财富,垄断了全国的经济命脉,迅速形成为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成为蒋介石政权的经济基础。解放前夕,官僚资本拥有全国电力的67%,原煤产量的68%,生铁产量的92%,钢产量的99% ,铁路、公路和航空运输的100% 。在他们当权的20年中,聚积了价值达成 200亿美元以上的财富。官僚资本主义的存在和发展,不仅不能将中国引向繁荣之路,恰恰相反,它只能使得中国变得民穷财尽,成为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严重障碍。在国民党统治区,正是掠夺人民的官僚资本主义,使中国民族工商业陷入破产的境地,农村经济日益凋敝,亿万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
综上所述,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是横亘在中国走向现代化之路上的三座大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其目的就是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特权,消灭地主阶级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剥削压迫,改变买办的封建的生产关系,以及改变建立在这个经济基础上的腐朽的政治上层建筑,从根本上解放被束缚的生产力,从而为中国现代化进程开辟了广阔的发展前景。
三.新民主主义社会制度的探索与建构,为现代化提供了制度保障.
首先,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的探索与建构是现代化建设的政治保证。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之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长期思考的重大问题。1949年6月,毛泽东发表“《论人民民主专政》”,他依据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总结了一百多年来中国革命的历史经验,阐明了人民民主专政国家的必然性,论述了人民民主专政的一系列基本问题。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为新民主主义即人民民主主义的国家,实行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团结各民主阶级和国内各民族的人民民主专政。人民民主专政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合乎逻辑的结果,又为由新民主主义转变到社会主义创造了政治前提和政权保障。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从而使得在民主革命时期形成的人民民主专政理论全面付诸于实践,在我国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和基本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政治保证。主要体现在:人民民主专政国家的基本任务就是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使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对人民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这就最充分地激发了人民热爱祖国、建设祖国的热情。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有效地镇压与打击国内反动分子的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破坏建设事业的阴谋活动,使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始终处于祥和安定的氛围之中,从而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现代化的顺利进行。
其次,新民主主义经济制度的探索与建构,为中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必要的经济条件。在新民主主义国家里建立什麽样的经济制度,中国共产党进行了长期不懈的探索,这一探索的重大理论成果集中体现在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的新民主主义的经济纲领中。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毛泽东从三个方面阐述了新民主主义经济的内容:一是没收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大银行、大工业、大商业为新民主主义共和国所有,建立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国营经济,作为整个国民经济的领导力量;二是对不能操纵国民生计的民族资本不加以没收,要允许其发展,这是因为中国经济还十分落后的缘故;三是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无地和少地的农民,实行耕者有其田,扫除农村中的封建关系,把土地变为农民的私产,并在此基础上发展具有社会主义因素的合作经济,但允许富农经济的存在。这些内容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中,毛泽东把它明确概括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三大经济纲领”。并指出,“新中国的经济构成是:(1)国营经济,这是领导的成分;(2)由个体逐步地向着集体方向发展的农业经济;(3)独立小工商业者的经济和小的、中等的私人资本经济。这些,就是新民主主义的全部国民经济。而新民主主义国民经济的指导方针,必须紧紧地追随者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这个总目标。一切离开这个总目标的方针、政策、办法,都是错误的。”〔3](P1255)在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中,毛泽东指出中国革命在全国胜利并且解决了土地问题以后,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动员一切力量恢复和发展生产,这是制定新民主主义社会一切经济政策的根本标准。随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不断推进和三大经济纲领的贯彻执行,我们建立了新民主主义社会的经济制度,从而为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为中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了必要条件和制度保证。通过没收官僚资本,使得人民政权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这部分经济成为中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骨干力量。通过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解放了原属于资本家的那部分生产力,使之为社会主义服务。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使农业中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变为公有,把亿万农民引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它为中国农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奠定了基础。
四.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对现代化建设的理论探索,为后来的现代化的真正启动提供了思想准备.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致力于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社会革命的同时,对中国现代化问题进行艰难的探索,并形成了关于中国现代化理论的基本思想。
1.中国现代化的方向是社会主义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如何实现现代化有三种取向:一是在保存封建制度基础的前提下搞现代化;一是向西方学习,搞资本主义现代化;一是搞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近百年历史已证明,前两种路走不通。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开始重觅中国现代化道路。他们将“俄式革命”和中国国情辩证统一起来,探寻到通向现代化的现实道路—新民主主义革命。当新民主主革命完成反帝反封建的任务时,它就不仅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创造了前提,而且为中国走向现代化开辟了现实的道路。1939年12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指出:“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2](P651)1949年3月,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提出:“在革命胜利以后,迅速地恢复和发展生产,对付国外的帝国主义,使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3](P1437)毛泽东的这一精辟论断表明中国在民主革命胜利后只能走社会主义道路,而不能走其他的道路。在完成民主革命任务之后,毛泽东进一步把社会主义作为中国现代化发展方向的思想更加明确。毛泽东指出:“当人民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后,中国要向哪里去?向资本主义,还是向社会主义?有许多人在这个问题上的思想是不清楚的。事实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4](P373)之后,毛泽东提出的建设“社会主义工业化”,“一化三改造”的总路线等方针、政策,几乎都体现了把社会主义方向和中国现代化相结合的思想。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并通过这一制度来实现中国现代化的宏伟目标,是毛泽东关于中国现代化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基本观点。
2.中国现代化的任务是以工业化为核心的四个现代化 现代化是包括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各个领域的全面进步 ,但现代化的核心是工业化,对于我国这样一个建国前现代工业之占10% 的落后农业国来说工业化更是首要的任务。早在1944年,毛泽东就指出:中国落后的原因主要的是没有新式工业,我们共产党是要努力于中国的工业化的,要搞工业革命。1945年他又指出新民主主义的政治条件获得之后中国人民及其政府必须采取切实的步骤,在若干年内逐步建立重工业和轻工业,中国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当时尽管是战争年代,但毛泽东始终没能忘记中国现代化这一核心任务。全国解放后,在推进工业化的同时,毛泽东也注意到了其他方面的现代化问题。1953年12月,在《关于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和宣传提纲》中,毛泽东在解释总路线讲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时,提出要“促进农业和交通运输的现代化”,要“建立和巩固现代化的国防”。根据毛泽东的上述思想,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 中宣布了“四个现代化”的宏伟设想。他说:“我国的经济原来是很落后的。如果我们不建设起强大的现代化的工业、现代化的农业、现代化的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的国防,我们就不能摆脱落后和贫困,我们的革命就不能达到目的。”1959年底至1960年初,毛泽东在阅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中指出建设社会主义,原来要求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文化现代化,现在要加上国防现代化。第一次完整地表述了“四个现代化” 的思想,进一步丰富了现代化的内涵,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全面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
3.提出了农业现代化的正确道路 对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来说,没有农业的现代化,就不可能有完全意义上的现代化。在中国如何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问题,毛泽东在其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从理论上作了积极探索。早在1945年4月,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报告中提出了为中国的工业化和农业近代化而斗争的任务。新中国建立之际,毛泽东又进一步上说明了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他在1949年3月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中指出:“占国民经济总产值百分之九十的分散的个体的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是可能和必须谨慎地、逐步地而又积极地引导它们向着现代化和集体化方向发展的,任其自流的观点是错误的”[3](P1432) 1949年6月,他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又强调:“没有农业社会化,就没有全部巩固的社会主义。”〔3〕(p1477)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对农业现代化问题进行了更深刻的思考,形成了比较全面的农业现代化的思想。主要内容是:(一) .在农业现代化与工业化的关系问题上,提出了农业是工业以至整个国民经济基础的思想;农业的现代化是工业化的内容之一,因当实行工农业并举。(二).在中国农业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上,采取“先合作化,后机械化”的道路。即在农业合作化的基础上实现农业机械化和现代化的理论。毛泽东的农业现代化思想,为改变我国农业落后面貌指明了前进方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4.解决了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难题 在中国现代化的进程中,遇到了如何对待中西文化,如何对待既变革传统文化,又凭借传统文化的精神动力来完成社会变革的问题。毛泽东关于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理论,解决了这一历史难题。他认为,一定文化是一定社会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应,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新民主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必然产生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也必须有这种文化为之服务。新民主主义文化是五四运动以后逐步形成的新的文化。这种文化既不是资产阶级的文化,又不是单纯的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文化,而是以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文化思想为指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这种新民主主义文化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所谓民族的,“它是反对帝国主义压迫和主张民族尊严的,它同一切别的民族的社会主义文化和新民主主义文化相联合,建立互相吸收和互相发展的关系,共同形成了世界文化。”所谓科学的:“它是反对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主张实事求是,主张客观真理,主张理论和实践相一致。” 所谓大众的,“它应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农劳苦大众服务,并逐渐成为他们的文化。”〔2〕(p708)由此可见,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科学地阐述了中国近代文化的时代性、民族性和世界性的关系,解决了中国近代化过程中的中西文化矛盾的难题,体现了一种辩证思维。毛泽东关于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理论不仅在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发挥了巨大的理论指导作用,而且对于今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同样具有指导作用。面对着新世纪多元文化碰撞,我们清醒地认识到:要学习西方的东西,但中国现代化绝不等于西方化,要有中国特色。
中国共产党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对中国现代化的理论探索,尽管没有真正启动中国的现代化,但它对中国的革命和建设、特别是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总之,新民主主义革命与中国现代化存在着历史逻辑上的联系,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为中国实现现代化扫清障碍,创造必要的前提;中国走向现代化优势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终目的与必然要求。正是通过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国社会才奇迹般走出了历史的沼泽,走上了民族振兴之路。
参考文献:
[1] 毛泽东选集: 第3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1.
[2] 毛泽东选集: 第2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1.
[3] 毛泽东选集: 第4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1.
[4] 毛泽东选集: 第5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1977.
参考资料:http://xbsk.xjtu.edu.cn/news_info.php?id=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