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困坚信真善美 挥剑斩向假恶丑
荣娥与吕泽重谈了一阵子，乘车到幼儿园。单湛兰喊道：“荣园长。”没听到答语，却见荣娥皱皱眉，就猜想：“荣园长是为我的事去找人的？”她知道“聘期”快到了，并闻说要被华云洁顶替。“到哪里找工作？”她愁上心头。荣娥去园长室。田路灿大步走。单湛兰没好气地问：“你越狱的？！”
“我也搞不清，反正不是越狱的。”田路灿拉着单湛兰，要她跟他走：“今晚我爸爸为我洗尘。”
单湛兰不愿意去，稍一用劲，拨开田路灿的手：“你走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田路灿往下一跪，拽住单湛兰的白色绒线长裙，痛哭流涕：“湛兰，都是为了你能看得起我，我才盗卷的……”
“我粗茶淡饭惯了。”单湛兰仍不愿意去。田路灿着急万分，用力拉单湛兰的裙袖。单湛兰的怒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他倒退几步，踏上石头，石头一滚动，他踉跄而去，仓促间闪电般收后腿，倒退中跨过栏杆，全身倒在一簇菊花上，花瓣纷坠，如万金飞舞而下。他知道不能硬来，只好走了。
单湛兰见太阳灿灿，就拴根绳子，心里话：“要好好晒晒垫毯。”转身去抱垫毯。
华云洁来找梁丽彩。梁丽彩抱来一床垫毯，要晒一下。华云洁说：“我帮你晒，你找几本幼教方面的书，我想看看。”梁丽彩去找书。华云洁到园地里，把垫毯往绳子上一放，“嘣”的一声，绳子断了。她抱起垫毯，一看只有单湛兰系的绳子是好的，就顺手一搭：“省得我系了。”
单湛兰抱来垫毯，说华云洁：“你怎么占我的绳子？”
华云洁指着那根断的：“那根是你的。”
“怪事了。我才拴的。”单湛兰一伸手，把垫毯掀下来：“拿过去。”放上自己的垫毯。
华云洁用命令的口气说：“拿掉！”
“干吗拿掉？！”
“再不拿掉，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拿，你能怎么样？不就仗着你爸爸是组织科长！”
“不服气吧。我现在数一，”华云洁面向单湛兰：“我数到三，你不拿，我就采取‘革命行动’！”她继续数：“二，”她见单湛兰纹丝不动，而大声道：“三！”把垫毯放到单湛兰的上面，洋洋自得：“有意见，尽管提吧！”
单湛兰气得直跺脚。假如换一个人，她就一掌让这人站不起来。梁丽彩拿来书，劝说一气，然后把单湛兰的垫毯由原先的横放，改为竖放，多出的空处，正好竖放上另一床垫毯。华云洁就此下台阶：“单湛兰，今天便宜了你！”“少逞霸道！”单湛兰朝教室去。
卢林昕才送来亮亮：“太迟了，请单老师谅解。”
单湛兰笑笑，牵着亮亮到教室，则教孩子们画画，写字，唱歌，过会儿见文文右手写字，左手捉一只纸螃蟹，就上前轻声说：“文文，老师帮你拴好‘螃蟹’，等一下，老师教你一个捉‘螃蟹’的游戏，好不好？”“太好啦。”文文放下纸螃蟹。
单湛兰把纸螃蟹拴在桌腿上，告诉孩子们画好了，可以自由活动，随即去了游艺室，踏动风琴，几个女孩翩翩起舞。
亮亮画完，抬头，见方方骑小三轮车，也想骑，往前一拦：“给我骑骑！”“我才骑呢。”方方快乐不已，踩动脚踏，小三轮车慢慢移进。军军往亮亮面前一站，表明自己是先来的，不容后来者“居”上：“我等了，你在我后面！”
亮亮只好作壁上观，等方方、军军骑过，骑起来，一圈，二圈，仍在骑，存心让方方、军军也饱尝“等”的滋味。方方、军军说理：“老师讲，一次只能骑一圈。你下来，是我们骑的了。”亮亮偏不下来。方方、军军抓住龙头，亮亮骑不走。方方对军军说：“你快去告诉老师。”军军去了。
春春、彤彤看起小画书。春春已有三本，一见彤彤在看打仗的，想占为己有，就对彤彤说：“把书给我。”“我没看好。”彤彤不愿意，又看起来。春春没得到书，气鼓鼓地去告诉老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兴兴和东东搭积木。宏宏上前，胡乱拨弄，把搭好的房屋搞得七零八碎的。东东赶紧去告状。
兰兰和华华出教室，到了菊花。菊花金黄，鲜艳美丽。兰兰边看边赞道：“好漂亮！”她伸手摘了一朵。华华赶忙说：“兰兰，老师讲，摘花要赔钱的。”“真好看。”兰兰不理华华，只顾好玩。华华立即跑去告诉单湛兰。
军军、春春、东东、华华进游艺室，依次向单湛兰说情况：“老师，亮亮不让我骑车子。”“彤彤不给我看小画书。”“宏宏把我们的积木弄倒了。”“兰兰摘花了。”
单湛兰停下风琴，来到亮亮跟前，问明情况，耐心地讲了一个遵守纪律、互相帮助的小故事。亮亮听了，认错，并愉快地让车。单湛兰走近春春，细看，由春春鼓鼓囊囊的衣服，猜到里面藏着书，从而在心里分析：“春春想霸占别人的书，因自己的力量不够，才‘借助’老师的。必须予以纠正！”她问道：“春春，你有几本书？”
“一本。”春春说。
“老师，他说谎。他有三本。”彤彤揭发。
春春只得从怀中拿出书，正好三本。
“有三本，还说没有。”单湛兰批评：“春春，什么时候学会扯谎的。”她言道理：“你没看完书，别人要拿，你愿意吗？做事情要想到别人。从小要学诚实。”
春春认识到自己错了：“老师，我说谎不对。”“能改就好。”单湛兰对彤彤讲：“看好了，给春春看。”“老师，我知道了。”彤彤又看起小画书。
单湛兰将宏宏喊到跟前：“宏宏，小朋友之间要互助友爱。你这样发展下去，会变成坏孩子的。”宏宏认识到自己的不对：“老师，我是跟爸爸妈妈学的。爸爸妈妈对爷爷奶奶就是摔盆砸碗的。”单湛兰由此感到家庭因素影响着孩子们，更感到自己的责任。转身去教育兰兰：“从小要爱护集体的一草一木。”兰兰很有理：“妈妈带我去公园，看到漂亮的花，就摘下来。”
“从小要学好。”单湛兰浅显易懂地讲：“若是你摘一朵，他摘一束，公园里的花就没有了，别人也就看不到了。兰兰可对？”
兰兰认为有理，转动眼珠：“以后我不摘了，回家还说妈妈的不对。”
“能改正，还是好孩子。”单湛兰让孩子们都坐好，讲了“四人告状”，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表扬，泾渭分明。
荣娥站在窗前有一会儿，耳闻目睹了这一切，十分赞成单湛兰的工作，可是……
梁丽彩和几个老师围上来，一致要求：“荣园长，要留住单老师……”
荣娥说道：“大家去做事吧。”她叫出单湛兰，真挚地说：“单老师，那时我聘用你，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她叹口气，又说：“生活中有不少的不公平，但这种不公平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磨炼人。”她将话题转到眼前：“我找了吕书记，他说你没有大专以上的文凭，技校是不好聘用的。刚才我打电话给江南小学的教务主任，了解到要招考小学教师。如果再不行，我再替你想办法……”
“谢谢荣园长。”单湛兰表态：“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换个环境，”荣娥淡淡地说道：“也许会更好的。”
“荣园长，我真的是喜爱孩子，他们天真无瑕，但是……”单湛兰回宿舍，思考了好久才睡，醒来时已晨曦微露。她拿起剑，行至草坪上。
东方渐亮，霞光渐洒。草坪附近的水面上，雾淡淡地泛起，犹如蒙上一张轻悠的纱巾。
只见她身影闪动，仰身平刺，出剑有力，恍若裁剪云彩，给大地做美丽衣裳。反撩剑望月，文静温柔，可眼里闪烁刚性神采。她朴实善良，真诚纯洁，胜似盛开的白玉兰。
多少个日月，她都是这样奏出晨曲。凭良心讲，小时候，单欣神教马步、弓步、劈叉、旋风腿、腾空飞脚，等等，一招一势，一丝不苟，她才有今天的矫健，可他跑走一年多了，毫无音信。据讲他与什么“帮派”搞在一起。往年，她是雏鹰，娇嫩得很，现在，剑光闪闪，剑光里好像隐去她自己，她成为迎风展翅的山鹰，翱翔于高邈的天空。
多少个黎明，她把朝霞托出地平线，又把星星藏进苍穹里。步稳如磐，身轻似燕。柳叶裹着微微晨风，轻声喝彩；霞光溢情，敬送赤橙黄绿青蓝紫织成的“哈达”。蓦地，她反手刺剑，来一势“金鸡独立”，一招正面把剑上挑，再来一个“倒踢紫金冠”……
金光洒在她矫健的身上。
单秉明骑着摩托车，远远望见单湛兰，拿出相机正要拍照，单湛兰恰巧练完了，往回走。他只好收起相机，去化工厂采访，中午到家。
单恒政喊道：“秉明。”他待单秉明到了跟前，严肃地讲：“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前几天，市委信访办转来一封信，他一看，内容涉及市技校招生的，感到问题严重，立即组成调查组。经过几天艰苦的工作，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清楚，单秉明竟也“参与”了。
单秉明低下头说：“爸，冉群量的那个亲戚离分数线仅差二分，我找荣市长帮个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方月华走来，听明情况，讲道：“秉明，你事先应跟你爸爸说说。现在可被动了。”她言听到的：“我在办公室，有些人风言风语的，那意思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有天时、地利……”
单秉明这才感到事情弄大了：“爸，是我错了。”几天后他约冉群量到江南饭店，说了一二。
“你尽了力，我不怨你。”冉群量见单湛兰打这里走过，不禁上前几步。“她太漂亮了！”他在心里赞语，循着单湛兰而去。她进了江南小学。他由那大幅标语、飘动的彩旗，明了这里在进行招聘小学教师的考试。
单湛兰考完了，去挤公共汽车。华玉溪也在车上。车上的人比肩接踵，单湛兰被挤得不能动弹，只好坚持到幼儿园，最后一次教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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