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鞭督邮出自哪一回 原文

如题所述

《三国演义》第二回“张翼德怒鞭督邮”。
且说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当日怠慢了玄德,张飞性
发,便欲杀之。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
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别处去也!”玄德曰:“我三
人义同生死,岂可相离?不若都投别处去便了。”飞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于是三人连夜引军来投朱□。□待之甚厚,合兵一处,进讨张宝。是时曹操自跟皇甫嵩
讨张梁,大战于曲阳。这里朱□进攻张宝。张宝引贼众八九万,屯于山后。□令玄德为其先
锋,与贼对敌。张宝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玄德使张飞击之。飞纵马挺矛,与升交战,不数
合,刺升落马。玄德麾军直冲过去。张宝就马上披发仗剑,作起妖法。只见风雷大作,一股
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玄德连忙回军,军中大乱。败阵而归,与朱□计
议。□曰:“彼用妖术,我来日可宰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候贼赶来,从高坡上泼
之,其法可解。”玄德听令,拨关公、张飞各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之上,盛猪羊狗血并
秽物准备。次日,张宝摇旗擂鼓,引军搦战,玄德出迎。交锋之际,张宝作法,风雷大作,
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玄德拨马便走,张宝驱兵赶来。将过山头,
关、张伏军放起号炮,秽物齐泼。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

张宝见解了法,急欲退军。左关公,右张飞,两军都出,背后玄德、朱□一齐赶上,贼
兵大败。玄德望见“地公将军”旗号,飞马赶来,张宝落荒而走。玄德发箭,中其左臂。张
宝带箭逃脱,走入阳城,坚守不出。

朱□引兵围住阳城攻打,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探子回报,具说:“皇甫嵩大获胜
捷,朝廷以董卓屡败,命嵩代之。嵩到时,张角已死;张梁统其众,与我军相拒,被皇甫嵩
连胜七阵,斩张梁于曲阳。发张角之棺,戮尸枭首,送往京师。余众俱降。朝廷加皇甫嵩为
车骑将军,领冀州牧。皇甫嵩又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复卢植原官。曹操亦以有功,除济
南相,即日将班师赴任。”朱□听说,催促军马,悉力攻打阳城。贼势危急,贼将严政刺杀
张宝,献首投降。朱□遂平数郡,上表献捷。时又黄巾余党三人:赵弘、韩忠、孙仲,聚众
数万,望风烧劫,称与张角报仇。朝廷命朱□即以得胜之师讨之。□奉诏,率军前进。时贼
据宛城,□引兵攻之,赵弘遣韩忠出战。□遣玄德、关、张攻城西南角。韩忠尽率精锐之
众,来西南角抵敌。朱□自纵铁骑二千,径取东北角。贼恐失城,急弃西南面回。玄德从背
后掩杀,贼众大败,奔入宛城。朱□分兵四面围定。城中断粮,韩忠使人出城投降。□不
许。玄德曰:“昔高祖之得天下,盖为能招降纳顺;公何拒韩忠耶?”□曰:“彼一时,此
一时也。昔秦项之际,天下大乱,民无定主,故招降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惟黄巾
造反;若容其降,无以劝善。使贼得利恣意劫掠,失利便投降:此长寇之志,非良策也。”
玄德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围如铁桶,贼乞降不得,必然死战。万人一心,尚不可
当,况城中有数万死命之人乎?不若撤去东南,独攻西北。贼必弃城而走,无心恋战,可即
擒也。”□然之,随撤东南二面军马,一齐攻打西北。韩忠果引军弃城而奔。□与玄德、
关、张率三军掩杀,射死韩忠,余皆四散奔走。正追赶间,赵弘、孙仲引贼众到,与□交
战。□见弘势大,引军暂退。弘乘势复夺宛城。□离十里下寨。方欲攻打,忽见正东一彪人
马到来。为首一将,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吴郡富春人也,姓孙,名坚,字文台,乃孙
武子之后。年十七岁时,与父至钱塘,见海贼十余人,劫取商人财物,于岸上分赃。坚谓父
曰:“此贼可擒也。”遂奋力提刀上岸,扬声大叫,东西指挥,如唤人状。贼以为官兵至,
尽弃财物奔走。坚赶上,杀一贼。由是郡县知名,荐为校尉。后会稽妖贼许昌造反,自称
“阳明皇帝”,聚众数万;坚与郡司马招募勇士千余人,会合州郡破之,斩许昌并其子许
韶。刺史臧□上表奏其功,除坚为盐渎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今见黄巾寇起,聚集乡中
少年及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接应。

朱□大喜,便令坚攻打南门,玄德打北门,朱□打西门,留东门与贼走。孙坚首先登
城,斩贼二十余人,贼众奔溃。赵弘飞马突槊,直取孙坚。坚从城上飞身夺弘槊,刺弘下
马;却骑弘马,飞身往来杀贼。孙仲引贼突出北门,正迎玄德,无心恋战,只待奔逃。玄德
张弓一箭,正中孙仲,翻身落马。朱□大军随后掩杀,斩首数万级,降者不可胜计。南阳一
路,十数郡皆平。□班师回京,诏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表奏孙坚、刘备等功。坚有人
情,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惟玄德听候日久,不得除授,三人郁郁不乐,上街闲行,正值郎
中张钧车到。玄德见之,自陈功绩。钧大惊,随入朝见帝曰:“昔黄巾造反,其原皆由十常
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
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十常侍奏帝曰:“张钧欺主。”帝令武士逐出
张钧。十常侍共议:“此必破黄巾有功者,不得除授,故生怨言。权且教省家铨注微名,待
后却再理会未晚。”因此玄德除授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克日赴任。

玄德将兵散回乡里,止带亲随二十余人,与关、张来安喜县中到任。署县事一月,与民
秋毫无犯,民皆感化。到任之后,与关、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如玄德在稠人广坐,关、
张侍立,终日不倦。到县未及四月,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玄德疑在遣中。
适督邮行部至县,玄德出郭迎接,见督邮施礼。督邮坐于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关、张二
公俱怒。及到馆驿,督邮南面高坐,玄德侍立阶下。良久,督邮问曰:“刘县尉是何出
身?”玄德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得除
今职。”督邮大喝曰:“汝诈称皇亲,虚报功绩!目今朝廷降诏,正要沙汰这等滥官污
吏!”玄德喏喏连声而退。归到县中,与县吏商议。吏曰:“督邮作威,无非要贿赂耳。”
玄德曰:“我与民秋毫无犯,那得财物与他?”次日,督邮先提县吏去,勒令指称县尉害
民。玄德几番自往求免,俱被门役阻住,不肯放参。

却说张飞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馆驿前过,见五六十个老人,皆在门前痛哭。飞问其
故,众老人答曰:“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我等皆来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门人赶
打!”张飞大怒,睁圆环眼,咬碎钢牙,滚鞍下马,径入馆驿,把门人那里阻挡得住,直奔
后堂,见督邮正坐厅上,将县吏绑倒在地。飞大喝:“害民贼!认得我么?”督邮未及开
言,早被张飞揪住头发,扯出馆驿,直到县前马桩上缚住;攀下柳条,去督邮两腿上着力鞭
打,一连打折柳条十数枝。玄德正纳闷间,听得县前喧闹,问左右,答曰:“张将军绑一人
在县前痛打。”玄德忙去观之,见绑缚者乃督邮也。玄德惊问其故。飞曰:“此等害民贼,
不打死等甚!”督邮告曰:“玄德公救我性命!”玄德终是仁慈的人,急喝张飞住手。傍边
转过关公来,曰:“兄长建许多大功,仅得县尉,今反被督邮侮辱。吾思枳棘丛中,非栖鸾
凤之所;不如杀督邮,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玄德乃取印绶,挂于督邮之颈,责之
曰:据汝害民,本当杀却;今姑饶汝命。吾缴还印绶,从此去矣。”督邮归告定州太守,太
守申文省府,差人捕捉。玄德、关、张三人往代州投刘恢。恢见玄德乃汉室宗亲,留匿在家
不题。

却说十常侍既握重权,互相商议:但有不从己者,诛之。赵忠、张让差人问破黄巾将士
索金帛,不从者奏罢职。皇甫嵩、朱□皆不肯与,赵忠等俱奏罢其官。帝又封赵忠等为车骑
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列侯。朝政愈坏,人民嗟怨。于是长沙贼区星作乱;渔阳张举、张
纯反:举称天子,纯称大将军。表章雪片告急,十常侍皆藏匿不奏。

一日,帝在后园与十常侍饮宴,谏议大夫刘陶,径到帝前大恸。帝问其故。陶曰:“天
下危在旦夕,陛下尚自与阉宦共饮耶!”帝曰:“国家承平,有何危急?”陶曰:“四方盗
贼并起,侵掠州郡。其祸皆由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朝廷正人皆去,祸在目前矣!”
十常侍皆免冠跪伏于帝前曰:“大臣不相容,臣等不能活矣!愿乞性命归田里,尽将家产以
助军资。”言罢痛哭。帝怒谓陶曰:“汝家亦有近侍之人,何独不容朕耶?”呼武士推出斩
之。刘陶大呼:“臣死不惜!可怜汉室天下,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

武士拥陶出,方欲行刑,一大臣喝住曰:“勿得下手,待我谏去。”众视之,乃司徒陈
耽,径入宫中来谏帝曰:“刘谏议得何罪而受诛?”帝曰:“毁谤近臣,冒渎朕躬。”耽
曰:“天下人民,欲食十常侍之肉,陛下敬之如父母,身无寸功,皆封列侯;况封谞等结连
黄巾,欲为内乱:陛下今不自省,社稷立见崩摧矣!”帝曰:“封谞作乱,其事不明。十常
侍中,岂无一二忠臣?”陈耽以头撞阶而谏。帝怒,命牵出,与刘陶皆下狱。是夜,十常侍
即于狱中谋杀之;假帝诏以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区星,不五十日,报捷,江夏平,诏封坚为
乌程侯。

封刘虞为幽州牧,领兵往渔阳征张举、张纯。代州刘恢以书荐玄德见虞。虞大喜,令玄
德为都尉,引兵直抵贼巢,与贼大战数日,挫动锐气。张纯专一凶暴,士卒心变,帐下头目
刺杀张纯,将头纳献,率众来降。张举见势败,亦自缢死。渔阳尽平。刘虞表奏刘备大功,
朝廷赦免鞭督邮之罪,除下密丞,迁高堂尉。公孙瓒又表陈玄德前功,荐为别部司马,守平
原县令。玄德在平原,颇有钱粮军马,重整旧日气象。刘虞平寇有功,封太尉。中平六年夏
四月,灵帝病笃,召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后事。那何进起身屠家;因妹入宫为贵人,生皇
子辩,遂立为皇后。进由是得权重任。帝又宠幸王美人,生皇子协。何后嫉妒,鸩杀王美
人。皇子协养于董太后宫中。董太后乃灵帝之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也。初因桓帝无子,迎
立解渎亭侯之子,是为灵帝。灵帝入继大统,遂迎养母氏于宫中,尊为太后。董太后尝劝帝
立皇子协为太子。帝亦偏爱协,欲立之。当时病笃,中常侍蹇硕奏曰:“若欲立协,必先诛
何进,以绝后患。”帝然其说,因宣进入宫。进至宫门,司马潘隐谓进曰:“不可入宫。蹇
硕欲谋杀公。”进大惊,急归私宅,召诸大臣,欲尽诛宦官。座上一人挺身出曰:“宦官之
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
进视之,乃典军校尉曹操也。进叱曰:“汝小辈安知朝廷大事!”正踌躇间,潘隐至,言:
“帝已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
帝。”说未了,使命至,宣进速入,以定后事。操曰:“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
贼。”进曰:“谁敢与吾正君讨贼?”一人挺身出曰:“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
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进视之,乃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名绍,字本
初,现为司隶校尉。何进大喜,遂点御林军五千。绍全身披挂。何进引何*、荀攸、郑泰等
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百官呼拜已毕,袁绍入宫收蹇硕。硕慌走入御园,花阴下为中常侍郭胜所杀。硕所领禁
军,尽皆投顺。绍谓何进曰:“中官结党。今日可乘势尽诛之。”张让等知事急,慌入告何
后曰:“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止赛硕一人,并不干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之言,欲尽
诛臣等,乞娘娘怜悯!”何太后曰:“汝等勿忧,我当保汝。”传旨宣何进入。太后密谓
曰:“我与汝出身寒微,非张让等,焉能享此富贵?今蹇硕不仁,既已伏诛,汝何听信人
言,欲尽诛宦官耶?”何进听罢,出谓众官曰:“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
加残害。”袁绍曰:“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进曰:“吾意已决,汝勿多言。”
众官皆退。次日,太后命何进参录尚书事,其余皆封官职。董太后宣张让等入宫商议曰:
“何进之妹,始初我抬举他。今日他孩儿即皇帝位,内外臣僚,皆其心腹:威权太重,我将
如何?”让奏曰:“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加国舅董重大官,掌握军权;
重用臣等:大事可图矣。”董太后大喜。次日设朝,董太后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董重
为骠骑将军,张让等共预朝政。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席。酒至
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曰:“我等皆妇人也,参预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
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
垂听焉。”董后大怒曰:“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汝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
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何后亦怒曰:“吾以好言相劝,何反怒耶?”董
后曰:“汝家屠沽小辈,有何见识!”两宫互相争竞,张让等各劝归宫。何后连夜召何进入
宫,告以前事。何进出,召三公共议。来早设朝,使廷臣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
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点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
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事急,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军士方散。张让、段珪见董后一枝
已废,遂皆以金珠玩好结构何进弟何苗并其母舞阳君,令早晚入何太后处,善言遮蔽:因此
十常侍又得近幸。

六月,何进暗使人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举柩回京,葬于文陵。进托病不出。司隶校尉
袁绍入见进曰:“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诛阉宦,后
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
尽力,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不可失也。”进曰:“且容商议。”左右密报张让,让等转
告何苗,又多送贿赂。苗入奏何后云:“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今无端又
欲杀十常侍,此取乱之道也。”后纳其言。少顷,何进入白后,欲诛中涓。何后曰:“中官
统领禁省,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下,尔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进本是没决断之人,
听太后言,唯唯而出。袁绍迎问曰:“大事若何?”进曰:“太后不允,如之奈何?”绍
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进曰:“此
计大妙!”便发檄至各镇,召赴京师。主薄陈琳曰:“不可!俗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
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家大事乎?今将军仗皇威,掌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
若欲诛宦官,如鼓洪炉燎毛发耳。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却反外檄大臣,
临犯京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乱矣。”何进
笑曰:“此懦夫之见也!”傍边一人鼓掌大笑曰:“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视之,乃
曹操也。正是:欲除君侧宵人乱,须听朝中智士谋。不知曹操说出甚话来,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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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08-30
汉末三国纪 第一卷
005刘备盛怒鞭督邮 何进逞能诛宦竖  只说玄德重伤下马,痛楚间闻得马蹄乱响,以尸首掩身,免遭践踏。亏得那胡将来往冲杀,并不枭首;以为玄德已死,遂马过不还。

  云长在阵中,刺死一二胡将,杀条血路,保着王瞿返还。益德也寻着几个都尉,且战且走,翻身退回。苏仆延见天晚,便收了军马,亦回营寨。瞿等惊魂甫定,草立营帐歇军。云长遇着张飞,但不见兄长,失色问之。飞也不知。二人遂上马欲出寻。须臾,见一人推木车入营,视之,玄德正卧于车上。关张齐呼大哥,扶入别帐,敷了金疮,见玄德气色回转,方始安心。回身拜谢那人时,那人道:“今日却不认得我?”齐于灯火中孰视之,原是简雍。雍字宪和,亦涿郡人,与玄德有旧,与关张也曾相识。闻玄德在平原,欲来投奔,未料半路遇玄德于野,于是找条小车救了,一路循来。云长、益德闻言再拜称谢。

  转说刘虞到幽州,治于蓟城,素来主张安抚。反而罢省所屯兵马,广布恩义,昭示胡人各部。遣使告峭王苏仆延等朝恩宽弘,并宥前罪,勿得再侵扰州郡。苏仆延等见虞使,果感其诚意,按兵不动。张纯等遂势孤。前日所征青、冀人马,亦遣归各郡。虞奏各路人马功劳,玄德正在其中,除为冀州中山国安喜县尉。

  玄德将兵散回乡里,止带亲随二十余人,与关、张来到安喜县中。就任之后,与关、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如玄德在稠人广坐,关、张侍立,终日不倦。未及三月,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玄德自知当在遣中。适督邮行部至县,县令及县丞并玄德出郭迎接。督邮坐于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关、张俱怒。及到馆驿,督邮命县令入侍,玄德欲随之,却被挡在门外,惆怅而还。翌日,整肃服冠,再欲拜见,门人只说督邮抱病,不肯见客;固请之,那门厮又传出话来说:“去留皆有公断,何必烦劳央告如此。”玄德深以为辱。还转衙署,领着关、张和吏卒便到馆驿,冲入门中,直奔后堂,见督邮正坐床上。督邮不知何故,惊问缘由,玄德指其曰:“我受本郡府君密教,特来收汝!”遂大步上前绑了,拖出馆驿。县令闻至,大呼不可,却被云长拦住。又教张飞将督邮系于马柱上,亲手解下绶印,挂于其颈上,谓曰:“吾建了许多功劳,得此县尉,今反被汝侮辱,此岂为丈夫所忍?汝索贿保官,府君已尽知矣!”督邮连叫“冤枉!”玄德哪里管得,取杖击打百馀下,督邮仍不顺,又拿鞭挞了数十下,拔剑欲杀之。督邮哀声道:“玄德公且饶我性命,回言定当留用!”张飞跳出曰:“此等人如何信得!”云长曰:“思枳棘丛中,终非栖鸾凤之所。此人杀之无益,吾等当先思退路。”县令等再三求告,玄德乃收剑,放了督邮,从关张上马,拜别乡亲而去。自此飘零江湖。

  其时已入暮春。灵帝曾祖为河间王,有旧宅于冀州。帝欲幸之,问于众常侍,张让等皆言可行,遂酌办途备。冀州刺史王芬闻之,与南阳人许攸商议,欲趁帝北巡,共谋废黜之。攸又引周旌、陈逸、术士襄楷等共谋。陈逸乃陈蕃之子,深恨宦官,问于襄楷,楷曰:“吾观乾象,所示不利宦者。诸黄门、常侍,其族灭可指日待矣。”逸喜,目视王芬。芬曰:“九州之内,莫不以阉宦为祸,而帝幸之。大臣固谏而见杀,忠良遭枉,海内鼎沸。若诚如君言,芬愿为前驱,剪除阉孽,另觅贤者为帝。”周旌起于坐曰:“吾观刘氏宗族中,合肥侯有天子气,当立。惟此废立大计,当倚朝臣为援。某为沛国人,与议郎曹操为同乡。恰其父嵩无故罢太尉官,其必生恨于朝廷。某若亲往说之,大事必成。”众人皆欣然之,唯许攸不语。旌密来见曹操,呈王芬书信,备说前日所议,操掷书于案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之伊尹、霍光皆怀至忠之诚,据宰辅之势,因秉政之重,同众人之欲,故能计从事立。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请君自度之,若论结众连党之势,君等何若七国;合肥侯之贵重,何若吴、楚二王?而今造作非常,欲望必成,何欺朝中无一二周亚夫乎?”旌言塞退出,回报如此。芬等遂自结州中豪杰,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帝若北行,求起兵护卫。奏达,太史言:“臣观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正映河间,恐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芬惧谋泄,解印绶亡走,至平原自杀。众等逃散。

  是时,帝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都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校尉,淳于琼为佐军校尉,又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略,特亲任之,以为元帅,督司隶校尉以下,虽大将军亦归其领属。何进尝以为怨。帝以天下不平,寻善望气者问其故,或曰:“京师当有大兵,两宫冲突流血。”进欲耀其兵,遂上奏:“《太公六韬》有云:‘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莫如陛下亲统甲士,讲武论兵,然后众乱可息。”帝从之,诏进大发天下兵,讲武于平乐观下。遂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蹇硕所统近卫步兵、骑士数万人,结营为阵。帝亲出临军,先驻大华盖下,遍观阵伍;而后进驻小华盖,众行军礼。帝身擐金甲骑白马,称“无上将军”,众皆喝彩。帝往来三匝始还。诏使进悉领外兵屯于观下。进精选士卒亦数万,皆严装伫立,阵伍齐肃,因数瞥蹇硕,颇为自得,硕怀惧不已。帝归于宫中,讨虏校尉盖勋在侧,谓之曰:“朕陈师平乐观,多出财物以饵军士,何如?”勋正容答曰:“臣闻‘先王燿德不观兵’。今寇在远边而设此近武,不足以昭示果毅,徒为黩武耳。”帝思之曰:“善。群臣早有是言,则不从大将军议矣。”

  蹇硕畏忌何进,于是与诸常侍共说帝遣何进西击韩遂、马腾、王国等。帝从其言,赐进兵车百乘,虎贲斧钺。当时,青、徐黄巾复起,攻没郡县,中军校尉袁绍东往击之。绍字本初,故司徒袁阳之孙,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姿貌威容,爱士养名,何进深器之。当下进接诏讨贼,与众人商议,以为宦者谋己,乃上言,须得袁绍军还,方可再起戎事,遂终不行。及绍归,盖勋谓其曰:“吾见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若共并力诛嬖幸,然后征拔英俊,以兴汉室,功成身退,岂不快乎!”绍然其谋,因相连结。未及发,司隶校尉张温举勋为京兆尹,蹇硕等心亦惮之,并劝帝从温奏。勋遂出为京兆尹,事终无果。

  冬十一月,韩遂等兴兵入攻三辅,王国引六万人围陈仓城。灵帝又欲遣何进。进荐皇甫嵩。帝于是拜嵩为左将军,都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前往拒敌。王国叩打陈仓甚急,卓见之欲速赴陈仓往援,嵩不从。卓劝曰:“智者不候时,勇者不留决。陈仓重地,不可失于贼手,速救则城池可得全存,缓至则重地且遭灭亡,全存、灭亡之势,在于此时也。将军岂可不察?”嵩曰:“诚非仲颖所言。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兵法之至妙也。此所谓先据备守之势,以候可胜之机也。《孙子》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今陈仓虽小,然城守坚固,非可卒破,此藏于九地之下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势也。夫势非九天,攻者受其害;藏于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吾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哉!”遂勒兵远观。王国围城自冬迄来年春,八十余日不能拔之。贼众疲敝,国不得已乃解去。嵩闻国退,整兵欲击之。卓又劝曰:“不可。兵法云:穷寇勿追,归众勿迫。今我追王国,乃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数万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气。今而进击之,恃其气衰也。此追击疲师之势,非迫归众之态也。王国引军败走,莫有斗志。此以整击乱之机,非追穷寇之时也。将何疑之?”遂使卓为后队,独自进击。连战大破之,斩王国并贼首万余级。卓大惭恨,由是忌嵩。大军凯旋,帝征董卓为少府,解兵入朝。卓不肯就,朝廷亦不能制之,因颇以为虑。三月,幽州牧刘虞抚平北胡,设赏求购张举、张纯。纯走出塞,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级于虞。灵帝拜虞为太尉,封容丘侯。

  初,灵帝数失皇子。何皇后生子辩,养于道人史子眇家,号曰“史侯”。后王美人生子协,然为何后所忌,鸩杀之。帝怒,欲废何后,张让等固请乃止。帝母董太后怜协而自养之,号曰“董侯”。中平六年四月,群臣以帝多疾病,请立太子。帝以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董太后尝劝帝立皇子协为太子。帝亦偏爱协,欲立之。然皇后有宠,且何进居重权,故又犹豫不能决。及帝病笃,遂托协于上军校尉蹇硕,硕叩首受命。帝又虑董卓在边,玺书拜卓为并州牧,使其以兵属皇甫嵩。卓上书言将校挽留,不能解兵,于是入屯河东,以观时变。俄而,灵帝崩于南宫嘉德殿,年止三十四。时蹇硕在内,谓禁军曰:“我被遗诏立太子协,当先诛何进,以绝后患。”众畏而应之。因宣进入宫,佯言欲与其商议立嗣之事。蹇硕禁军司马潘隐与进有旧,闻言急迎何进与宫门,目示之。进惊大惊,即上马驰道归营,引外兵入屯百郡邸,称疾不入。进招僚佐故吏于座,问计于众。袁绍言曰:“先帝弃世,当早定大计。国不可一日无君,宜先正君位,缓则恐为他人所图。”进然之,遂点兵引袁绍、袁术、曹操等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皇子辩即皇帝位。尊何后曰太后,临朝听政;何进与太傅袁隗录尚书事,共相辅政。封皇弟刘协为渤海王,大赦天下,改元光熹。

  何进得秉朝政,忿恨蹇硕欲图己,阴谋诛之。袁绍又进曰:“黄门、常侍权重日久,今硕典禁卫,又与董太皇后连通,不可急图之。将军应更清选贤良,整齐天下,而后方能为国家除患。”进然其言。袁氏累世宠贵,海内所归,而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虎贲中郎将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因复博征智谋之士陈琳、逢纪、何颙、荀攸、郑泰、王允等,与同腹心。蹇硕疑不自安,与中常侍赵忠、宋典等书曰:“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扫灭我等,惟以硕掌内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闭宫门,急捕进而诛之。”中常侍郭胜,乃何进同郡人,太后及进之贵宠,胜多有力焉,欲亲信何氏以为依;遂与赵忠等议,不从硕计,而以其书示何进。进见硕书,大喜曰:“杀之有名矣!”即使黄门令收硕下狱,立诛之,遂悉领其禁兵。

  董太皇后闻蹇硕被收,怒曰:“硕本受先帝遗诏,今何无故诛之邪!”翌日,改封皇子协为陈留王,与兄骠骑将军董重、张让等共预朝政。何太后见董皇太后欲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太皇后赴席。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曰:“臣媳与太皇后皆妇人也,参预朝政,恐非所宜。今我等只应深居九重之中;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太皇后垂听之。”董太皇后大怒曰:“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汝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不敬!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何太后唯唯而退。席罢,何太后俱以告进。进出,召三公共议。来早设朝,使廷臣奏董太皇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点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事急,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军士方散。董太后忧怖,未几暴崩于途。张让、段珪见董后一枝已废,遂皆以金珠玩好结构何进弟何苗并其母舞阳君,令早晚入何太后处,善言遮蔽:因此众常侍又得近幸。

  六月,灵帝下葬于文陵。何进欲送之。袁绍复说进曰:“前窦武欲诛内宠而反为所害者,以其言语漏泄,而五营将士及百官皆服畏宦官故也。今将军既有国舅之重,而兄弟并领劲兵,部曲将吏皆英俊名士,乐尽力命,事在掌握之中,此诚天赞之时也。将军宜一为天下除患,名垂后世。虽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先帝灵柩就在前殿,将军受诏领禁兵,不宜轻出入宫省,唯恐复有小人为蹇硕之谋耳。”进甚然之,乃称疾不入陪丧,又不送山陵。遂与绍定筹策,而以其计先白何太后。太后并其母舞阳君及弟皆劝何进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之故事也,不可一旦废除。且先帝新弃天下,尔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进难违诸人意愿,出谓绍等曰:“蹇硕谋我,已被诛杀,其余宦官,不必尽灭。”绍劝曰:“中官亲近至尊,出入号令,今不悉废,后必为患。”进踟蹰不能决。时何苗又言于太后:“大将军专杀左右,欲擅大权以危社稷。”太后疑以为然,进闻而惮之。

  绍又为何进画策曰:“可多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以胁太后,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进以为妙。刚欲传令,忽闻有一人从旁阻曰:“不可!”正是:欲迫后宫除阉佞,还须智士拒藩臣。未知其人为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个回答  2012-08-30
三国演义 第二回 张翼德怒鞭督邮 何国舅谋诛宦竖

其实真正的肇事者是刘备。让我们看看正史的描述:
先主(刘备)讨黄巾贼有功,除(授与官职)安喜尉。督邮以公事到县,先主求谒,不通。直入缚督邮,杖两百,解绶〔系印章的丝带〕系其颈,着马柳(下民服装)弃官亡命。(三国志?;先主传)
为什么刘备要杖打督邮,最后弃官潜逃?典略有记载这件事的原因:
朝廷下诏书要州郡淘汰一些因军功而当官的小吏,刘备在黑名单里头。督邮到安喜县要遣散刘备,刘备知道了便前去求见。督邮称病不见,刘备大怒,把督邮捆绑于树上,鞭杖百余下,最后刘备逃亡。
三国演义描写督邮求贿不成处处刁难刘备,惹得张飞怒鞭督邮。把官场的丑、张飞的鲁、刘备的正,描述得丝丝入扣。虽不符合史实,不过情节铺设相当精采,生动刻划了老实人在丑陋官场的为难和无奈。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