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虎星，你不是族长。”火星走得更近了。“你从来都不是。”
“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比我还好的族长。”虎星咆哮道。
“一名族长将他的族群放在第一。”火星甩了一下尾巴。“而你，驱使你的族猫打你的战斗，而不是他们的。”
“真正的武士热爱战斗，”虎星冷笑道。“我给了他们一个有缘由的死亡机会。”
鸽翅探索着虎星的目光。他气疯了吗？有数不清的猫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他真的认为他帮了他们吗？
火星的皮毛泛起波纹，肌肉正在抽搐。“那么虎星，所有的战斗都是为了什么呢？是什么让它值那么多武士的生命呢？”
虎星的眼里燃烧着：“当然是要打败你。”
火星迎着他的目光。“你现在还没有打败我呢。”
鸽翅屏住了呼吸，深色武士眼中的野性吓到了她。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虎星咆哮道。
“黑森林猫不会跟随你的。”火星告诉他。“他们知道他们打败不了族群猫。他们不会再尝试了。”
“我不需要他们。”虎星瞥过在空地边缘怒发冲冠的猫群。“我只需要打败你。然后我就可以一个接一个的除掉你的族猫了，一个月接一个月，直到一个不剩为止。”
火星的目光扫过香薇云和冬青叶的尸体。“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任何一只我的猫，永远不会。”他的尾巴扫过地面。
“那你就必须先杀死我。”
火星的瞳孔骤然缩小。“值得吗，虎星？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死亡？”
虎星将耳朵放平。“每一刻。”眯缝起眼睛，他进攻了。将他的爪子插进火星的肩膀，他用颤抖的爪子扒住他的后背。“蓝星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变的什么都不是了！我等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等来了复仇！”
火星挣扎着恢复自由并砍向他。深色武士向后躲开，低下头，用牙齿咬住火星的后腿。狠狠咬下去，他将火星拽得肚皮着地，然后直立起来将前掌踩在火星得后背上。“你死了以后，我就可以统领你的族群或者杀死他们。”
灰条向前奔去，龇出牙齿。“不可能。”
白风挡住他。“不，灰条。这是火星的战斗。”
火星将自己撑起来并转身面对着虎星。“在森林安全于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他向深色武士跃起。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在离虎星侧腹一根胡须的地方落下。当虎星转身准备防卫时，火星狠击深色武士的体侧。不平衡的，虎星趔趄了几步摔倒了。火星砍出的血如雨点一般落在虎星头上。
扭动着，虎星挣扎着站了起来。将眼睛里的血挤出来并向火星的喉咙扑来。雷族族长蹒跚的向后退去。虎星坚持着，他的利爪穿破了火星的脖颈。
沙风向前跃去，愤怒的嘶叫着，但是栗尾跟上她，咬着她的后颈将她拖了回来。“你不能改变他的命运，沙风。”
火星将后爪插进虎星的肚子将他推开。雷族族长喉咙上的毛被撕掉了。
不！鸽翅屏住呼吸，等着血从伤口溢出来。但是只露出来了浅色的皮肤。虎星笨拙的爪子什么都没抓到除了毛。
火星跳了起来。“你像一只泼皮猫一样活着，你也可以死的像只泼皮猫。”如闪电般划过空地，他向虎星飞去，以深色武士的喉咙为目标。随着一声恶毒的咆哮，他将牙齿深深刺进虎星的脖颈。他持续着当虎星惨败、挣扎着并终于瘫倒在地上。
火星继续咬着深色武士，让血流过他的脚掌。当虎星终于停止抽搐，火星放开了他的喉咙。他直起身子看着虎星消失，他的眼神一片空白。
鸽翅转向常春藤池，颤抖着。“虎星死了！”
在她说话时，天空中响起了雷声。鸽翅抬头看见一道闪电击中了火星身旁的榉树。榉树燃烧起来。滚滚浓烟盖过火星。眼睛被浓烟刺激得流泪，胸部火烧火燎，鸽翅挣扎着想看见她的族长。当她窥视进烟雾里时，云散开了。雨滴进山谷。燃烧的榉木发出嘶嘶的声音并碎裂当火渐渐变小并灭掉。
鸽翅举起尾巴，被欣慰淹没。“真的结束了！”她气喘吁吁的对常春藤池说。
“火星！”沙风的号叫从雨中传来。她向虎星死去的地方奔去。一具尸体正躺在地上。鸽翅冻住了。虎星已经消失了，对吧？那为什么那里依然有一堆毛发躺在被血浸透的草上呢？
不！
她跟着沙风跑去。他不能死！她猛地刹住，停了下来，恐惧地盯着火星的尸体。
沙风将她的鼻子深深埋进伴侣的烂毛。“我跟你说了不要浪费你的最后一条命，”她轻轻说道。黑莓掌穿过空地，雨水从他的胡须上滴落，他站在她身旁。“他没有浪费它。”
“火将拯救族群，”叶池轻轻说道。
灰条从虎心和白风中间挤过来并蹲伏在他的老朋友身边。“我应该代替你的，如果你让我的话。”他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悲伤。
“火星！”尘毛轻轻的说。“当你看见她的时候，请告诉香薇云我爱她。”
波弟从他身边穿过。“他死了吗？”
“是的。”黄蜂条轻轻将他的尾巴绕在长老的背上。
虎心的耳朵动了两下。“这是他的最后一条命？”
“是的。”鸽翅向在入口不确定地和他们的巡逻队徘徊的圆石毛和鲑溪点了点头。“是时候让你们回家了。战争胜利了并且我需要和我的族猫在一起。”并且现在感觉好像一切都丢了一样。她吸了一口气，然后悄悄的滑到黄蜂条身旁。雨水滴进她的眼睛，她将它们挤了出来。黄蜂条斜过身子这样他的皮毛就可以和她的温暖地靠在一起。鸽翅感觉到他呼到她耳朵上的气息。
“你现在安全了，”他耳语道。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她没有四处张望当她听见虎心离开的脚步声。
黑莓掌抬起口鼻。“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的胜利属于火星！”
当他说话时，雨变小了，一道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那具不动的橙色躯体。营地入口传来了幽幽的声音，鸽翅抬头看见一名星族武士正在撕裂的刺下闪闪发光，她的蓝眼睛像圆形的天空一样闪着光芒。
“蓝星？”黑莓掌向她摇了摇尾巴。蓝星点了点头，从阴影里站了出来，穿过空地。一只赤褐色公猫跟着她，他的皮毛上闪耀着星光。一只银色母猫紧随其后；一只斑驳的灰色虎斑猫在她身边闪着光。一只黑白相间的公猫在后面走着，和黄牙一起落在后面。
族群猫分开让星族猫过去，奔风和狮心滑进他们闪着星光的族猫中间。鸽翅眨着眼，看着山谷的墙壁。从星族猫的皮毛上散发出的光使它们泛起了波纹。她的舌头浸入潮湿岩石尖利而冰冷的气息中。星光就是这种味道吗？
当他们围绕着火星的尸体围成一圈时，松鸦羽站了出来。“这些猫给了火星他的九条命，”他向族猫解释道。“红尾”－他向赤褐色武士点了点头－“授予的命是正义。银溪授予的命是忠诚。”
灰条站起来盯着漂亮的母猫。“银溪！”
她回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渴望。“我会等你的，”她轻轻说道。
“纹脸。”松鸦羽向斑驳的灰色虎斑猫低下头。“你所授予的命是保护。还有迅爪。”－他看不见的蓝色眼睛将目光移到黑白相间的小公猫身上－“你授予的是教导。”
黑莓掌点点头。“火星是我能有的最好的老师。”
“黄牙授予了同情，狮心授予了勇气，还有奔风授予了无尽的能量，也就是他用来在他度过每一条命时为他的族猫服务的命。”
当松鸦羽停止时，蓝星向前走了一步，脚掌碰到火星的皮毛。“斑叶再也不和星族在一起了。”悲伤使她的声音更加沉重。“但是她授予火星的命是爱。”
沙风的肩膀晃动着想要呜咽。
蓝星继续说道：“我授予他的命是高尚的品格，尽管他出生的时候就比我知道的武士有更加高尚的品格。”她的蓝眼睛里闪着悲哀的光。“很多个月前我就知道火星将会拯救族群。以火的方式，然后以古老的预言中的第四只猫，他成功了。他将雷族托付给了一名新的族长。”她看着黑莓掌。“如果你有火星一半的勇气和忠诚，你就会成为一名不错的雷族族长。”
在她说话时，星族猫围着火星的尸体聚的更近了。触碰着毛发，他们凝视着下方。一个影子在橙色躯体的上方搅动着。
鸽翅急促的喘着气。像月光一样苍白，如风一般优雅，火星站了起来。
“他的灵魂正在离开。”松鸦羽耳语道。
火星的目光缓慢的扫视着他的族猫。鸽翅咽了口口水当他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然后放松。那感觉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该走了。”蓝星呼吸着。
火星向黑莓掌低下头，然后俯下身和沙风触碰口鼻。她抬头盯着他，眼里闪着悲伤的光当他转身跟着星族猫离开山谷。鸽翅颤抖了一下当一团黑色的皮毛在她视野的边缘活动。冬青叶的灵魂正跟着他们。
“看！”栗尾喘着气说道。
鼠毛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跳了出来，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幼崽一样穿过空地。
波弟的尾巴拂过地面：“这下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去捕猎了。”
“香薇云醒了！”小琥珀在育婴室里吱吱叫着。
香薇云的灵魂升起，然后跟在鼠毛后面。她在荆棘屏障停下，转过身，向尘毛低下头，然后和其他星族猫一起消失在屏障后。鸽翅盯着黑莓藤上的缺口，觉得前胸有些疼。
沙风站了起来：“黑莓星！”
“黑莓星！”狮焰向天上抬起了口鼻。
族猫也喊了起来：“黑莓星！黑莓星！”
黑莓星向天空中看去，鸽翅跟随着他的目光。一颗新的星星在其他星星中闪耀。火星已经在那里了吗？
“我会尊敬我在星族的武士祖灵，”黑莓星发誓道“但绝不是那些曾经在黑森林漫步过的。以前的武士，明智地指引我的步伐吧。”他微微低下头“还有现在的武士。”
松鸦羽将尾巴放在黑莓星的背上：“是时候选择一名副族长了。”他轻轻的提示道。
鸽翅扫视了一遍她的族猫。黑莓星肯定会选狮焰吗？他是唯一一个不会在战斗中被打败的武士。他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副族长并且有一天会成为族长的。
“你会做我的副族长吗，松鼠飞？”
母猫盯着他，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在颤抖：“真的？”
黑莓星点点头：“没有别的我更信任的猫了。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现在我明白了。”
松鼠飞低下头：“那我就接受。”
一只苗条的棕猫冲到前面，是叶池。“我的姐姐，”她耳语道，将她的头顶在松鼠飞头上“你值得获取这份荣耀，更多的。所有的一切，都要谢谢你。”
松鼠飞舔了舔叶池的耳朵：“我会在一个心跳以后再做一次的。”她轻轻说道。
松鸦羽向前走去站在鸽翅身旁。“一个结束，和一个开始。”他轻快地观察着。
鸽翅看着狮焰。金色武士的目光沉重，肩膀因为疲惫而下垂。在一段简短的时间里，他们拥有群星的力量，现在都结束了。悲伤涌出鸽翅的喉咙。他们拯救了族群，但是火星死了。
松鸦羽的尾巴拂过她的肩膀：“他将他的生命给了对他最重要的东西：他的族猫。”他轻轻的喵道。“他现在确实拥有星星的力量了。你会再次看见他的，当时间合适的时候。”
一阵风吹拂着鸽翅的皮毛，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过。她抬起头，看见两个形状正站在族猫以外，看着他们。一个是一只獾，有一个窄窄的，带有白色条纹的脸和睿智、慷慨的眼睛。另一个是一只古怪的无毛猫和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又看见一切的突兀的眼睛。他们迎着她的目光向她点头，只有一次。谢谢，鸽翅听见，比叹气的声音还小。
将会有三只猫，你至亲的至亲，爪子里拥有群星的力量。他们会找到第四只猫，光和暗之间的战斗会胜利。一名新的族长将会从他死亡的阴影里壮大，族群将会生存，超过他的记忆。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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