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千阳

里面 来拉 和 马力亚母 刚开始为什么不好
后来又为什么情同姐妹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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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08-27
  灿烂千阳

  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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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雅姆在阿富汗一个偏远贫穷的地方长大,她想上学,母亲却告诫她:“学校怎么会教你这样的人?一个女人只要学一样本领,那就是忍耐。
  私生女玛丽雅姆的童年在十五岁生日时一去不复返:母亲自杀,定期探访的父亲也仿佛陌路。她成为了喀布尔中年鞋匠拉希德的妻子,生活在动荡年代的家庭暴力阴影下。十八年后,战乱仍未平息,少女莱拉失去了父母与恋人,亦被迫嫁给拉希德。
  两名阿富汗女性各自带着属于不同时代的悲惨回忆,共同经受着战乱、贫困与家庭暴力的重压,心底潜藏着的悲苦与忍耐相互交织,让她们曾经水火不容,又让她们缔结情谊,如母女般相濡以沫。然而,多年的骗局终有被揭穿的一天……她们将做出如何的选择?她们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灿烂千阳》再次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时空跨越三十年,用细腻感人的笔触描绘了阿富汗旧家族制度下苦苦挣扎的妇女,她们所怀抱的希望、爱情、梦想与所有的失落。
  ”
  “忍耐什么?”“不用操心,”她母亲娜娜说,“需要你忍耐的东西绝不会少。”
  确实如此。继畅销过百万册的《追风筝的人》之后,卡勒德?胡赛尼在《灿烂千阳》里展现了半个世纪阿富汗妇女所要忍耐的种种。个人,要忍耐饥饿、病痛的约束。家庭要承受战争的创伤、难民的流离失所。国家要忍耐前苏联、塔利班与美国的战争。这是一部阿富汗忍耐的历史。
  小说的另一位女主人翁莱拉,是拉希德另一个妻子。在与前苏联的战争中,莱拉失去了两个哥哥。炸弹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她深爱的男孩也被迫逃离阿富汗。主人公生活里到处都是失落与绝望。过着简单美国式生活的美国读者甚至难以体会。
  刚开始,两位妻子相互敌视,渐渐的,两人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越来越亲密无间。她们的友情在拉希德的虐待,国家的无情战火中留存。动人的情感成为小说的核心。两个女人苦难深重,某种程度上,她们庆祝塔利班的到来,希望能结束她们的苦难……
  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灿烂千阳》再次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时空跨越三十年,用细腻感人的笔触描绘了阿富汗旧家族制度下苦苦挣扎的妇女,她们所怀抱的希望、爱情、梦想与所有的失落。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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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5年生于喀布尔,后随父亲逃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执业。他的第一本小说《追风筝的人》问世后大获成功,成为近年来国际文坛最大黑马,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蝉联亚马逊排行榜131周之久,全球热销600万册,创下出版奇迹。胡赛尼本人更因小说的巨大影响力,于20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促进难民救援工作。
  《灿烂千阳》是胡赛尼四年后出版的第二本小说,出版之前即获得极大关注,2007年5月22日在美国首发,赢得评论界一致好评,使胡赛尼由新人作家一跃成为受到广泛认同的成熟作家。
  媒体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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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苌苌=文
  曾经从医的卡勒德·胡塞尼显然在写作方面很有天赋,2003年在美国发表的小说《追风筝的人》凭着富有感染力的叙事,不仅在全球销量超过800万册,而且直到今年8月,还拿下英国企鹅书友会的“年度最佳选书”。这本小说讲的是父子二人逃出战火纷飞的阿富汗,在美国扎根的故事。主线是两个少年的友谊,作者告诉我们“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胡塞尼的小说就写作手法,好看程度上,并不见得比同为候选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高明,而且还被诟病为“美国的宣传机器”,但英美对阿富汗所抱有的微妙情绪——他们既是悲剧的缔造者之一又是救赎者,使得关注阿富汗全国人民民生的书比两个人的爱情似乎更值得推荐。
  《追风筝的人》的中译本也卖得很好,当作者的第二本书今年5月在美国上架前,出版社就拿到了电子文档着手开始翻译,于是几个月后《灿烂千阳》就出现在了我国的书店。《追风筝的人》里的主人公都是男性,《灿烂千阳》则主要展现两位阿富汗女性的命运。前者是作者厚积薄发的处女作,故事未经稀释,真挚感人,很难想象几年后他还能写出保持同一水准甚至超越它的书。然而《灿烂千阳》的叙述更精湛,更有控制力,更悲伤,也更优美。今天看了一下亚马逊的图书排行榜,《灿烂千阳》暂时位居第一,第二和第三位的分别是《哈里·波特与死圣》和《特里莎嬷嬷》。胡塞尼的小说总是让人流很多眼泪,如果有很多人看他的书,那大概可以哭条河给他了。
  电视里,在上演着塔里班在阿富汗绑架韩国人质事件。这些年来,阿富汗给世人一副灰头土脸,极没安全保障的印象。仅仅去阿富汗转一圈,不会写字的人都禁不住要出书立传,吹嘘自己的无畏和特立独行。但是在胡塞尼的小说中,阿富汗以全新的方式震撼着我们。打动人的不仅仅是可以想见的蔓延在那个国家的绝望,还有这样的描写:“她想起过去那些夏夜,她和娜娜睡在泥屋平坦的屋顶上,看着古尔德曼村上空皎洁的月亮;那些夜晚很热,衬衣就像粘在窗户上的湿树叶一样紧贴在她们胸前。”胡塞尼的两本小说为全球读者展开了阿富汗文化民俗和历史的长卷,就好像擦亮了一扇窗户,那个国家不再是灰色的。对阿富汗来说,没有比拥有这样一位作家更好的外交宣传了,小说出版后,不仅为阿富汗迎来各方关注,去年胡塞尼还被选为“联合国难民署的美国亲善大使”。
  新的书名来自波斯诗人塞依伯歌颂喀布尔的诗歌:“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书中女主人公莱拉的爸爸,刚吟完这首诗就被炸得身首分离。当时他正在整理书架,为难地想如何从满架的书挑出五本来带到美国去。在胡塞尼笔下,阿富汗最好的时光应该是查希尔国王继位的时代(1933-1973),推行民主,文化自由,赋予妇女受教育的权利;查希尔国王被篡位后,一年年秋去冬来,几个总统在喀布尔宣布上任又被谋杀;苏联入侵阿富汗(1979-1989)又被赶出去,莱拉的两个哥哥死于保国战争,但她的爸爸说,不管人们对共产党怎么想,但那是阿富汗妇女难得的好时代;之后的内战更加糟糕,炸弹动不动就飞到家里来,用的是当年美国支持他们打苏共的武装,曾经美丽的林阴道遍布废墟,莱拉的爱人和父母在轰炸中离开了她,剩她一个人孤零零活在喀布尔,生计所迫,下嫁保守派伊斯兰教徒,正赶上塔里班得势,丈夫的霸道得到大环境的支持,奉行原教旨主义的塔里班明令禁止妇女在街上闲逛,任何情况下不得露出面孔,体育馆成了表演极刑的场地;911后,美国打击塔里班,有一次却把炮弹错发到村庄,造成200平民死亡的“卡拉姆大错”。新闻中,国家的困境由一串串毫无表情的数字和专有名词组成,很难想象这个和我国反着发展的邻国的样子。在小说里我们看到,到了二十一世纪,有过无忧童年的莱拉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不得不把亲爱的女儿送进恤孤院。
  “布卡”是那种把伊斯兰妇女从头裹到脚,隔着一层网状屏障看世界的外罩。外人总爱想象必须戴着布卡出行的妇女是多么不幸,但莱拉却在丈夫命令她带上的布卡后,感到舒适。这样,她就不会被曾经对她寄予厚望的老师、熟人认出来,无须看到他们为她那些远大的报复都已经烟消云散而露出的惊奇、怜悯或高兴的眼神。“你就觉得自己很聪明,读过很多书和诗歌,”她的老鞋匠丈夫对她说,“你所有这些才华有什么用呢?你不用流落街头,靠的是我还是你的才华?”在那时,流落街头就意味着被强奸和被杀害。莱拉的生活中曾经两次燃起希望,一次是准备和父母以难民身份去美国,但在出发前,一枚炮弹落到他们家;一次她准备逃离暴戾的丈夫,但在车站她被塔里班扣住了,因为妇女不能在没有男性亲戚的陪同下出行。正义不能得到声张,当地的法律只保障男人的权益,莱拉被遣送回家后,又遭到更为严酷的家庭暴力。
  胡塞尼一次次把希望按下去,你就觉得他好残忍,但却更接近现实。阿富汗在全世界有200万难民,但全国人口大约有2800万,留在战火中的才是大多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报告显示,阿富汗还是5岁以下的婴儿及产妇的死亡率最高的国家之一。25%的儿童在5岁之前死亡。每天有50个妇女死于怀孕相关的并发症,小说中,莱拉就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剖腹产的。莱拉是鞋匠的老婆之一,在那个家庭,决定妇女地位的是繁殖能力,鞋匠的大老婆玛利雅姆是小说另一个女主角,一个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私生女,从一出生就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被母亲嫌弃,她去寻找父亲,富有但软弱的父亲甩手把她送进一场包办婚姻。丈夫对她就像对待一块抹布,父亲最后的忏悔,她因为过早离世也没有体会到。玛丽雅姆也喜欢戴布卡,因为不用担心人们一眼就能看穿她过去那些耻辱的秘密,那真是一个妇女戴上布卡才能感到安心的国家。而家庭的暴力冲突导致了另一种和谐,她对莱拉从一开始的嫉妒,转而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她是书中唯一命运呈上升变化的人,死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安宁的感觉,因为她已经是一个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的女人。
  每个人前景都那么惨淡,包括塔里班们,也从他们的台词里流露出来:“人生就是这么绝望,在心碎之后,我们还得忍受一次又一次悲伤。我并不害怕,我相信当那一刻来临时,我会很高兴离开。”绝望之后,人们该何去何从?作者在最后指明了一条路。美国不是最终的救赎者,等人救不如自救,作者在一开始就借人物口说出“这个国家唯一不能打败的敌人就是他自己”。除此之外,胡塞尼人性化地点评了登上历史舞台的几位总统,将军和势力,向读者大概讲解了阿富汗几个主要民族,普什图、塔吉克等之间的地位与关系,苏联入侵给人民带来什么,内战又是怎么来的,胡塞尼对伊斯兰的宗教习惯下了很多笔墨,通过小说让我们看见还有很多伊斯兰教徒像阿凡提一样热心和善良,有意义的还有他所描写的那个消失的世界。
  去年参加过“玄奘之旅”的人回来感叹说:“当年玄奘去佛教发源地取真经,路过阿富汗等国家,满眼所见都是佛文化,1300年后的今天,我们一路见到的都是伊斯兰文化的景观。”在莱拉的少女时代,爸爸带她去参观巴米扬大佛。他们顺着佛像旁边的阶梯往上爬,看到下方的巴米扬峡谷里长势繁茂的农田,绿色的冬小麦和紫花苜蓿,田地四周是高耸的白杨树,头顶是一碧如洗的天空。莱拉的爸爸告诉她,巴米扬曾经是昌盛繁荣的佛教中心,这儿的砂岩峭壁过去是很多和尚的家园。他们在墙壁上凿开洞穴,还在墙壁上绘了很多美丽的图画,当成自己的住所,也供过往的香客暂住。有一段时间,有五千个和尚同时在这些洞穴中修行。莱拉看着高耸入云的大佛,想像将近两千年前,他们也是这样俯视着路过这座峡谷的丝绸之路上的商旅。当然,后来我们知道,巴米扬大佛已经成为风中之尘了。
  精彩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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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第一章
  五岁那年,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
  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这套瓷器的颜色蓝白相间,每一件都让娜娜视若珍宝,她珍爱茶壶嘴美观的曲线,喜欢那手工绘制的云雀和菊花,还有糖碗上那条用来辟邪的神龙。
  从玛丽雅姆手中掉落、在泥屋的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正是最后这件瓷器。
  看到糖碗,娜娜满脸涨得通红,上唇不停地抖动,那双一只暗淡、一只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眨也不眨地瞪着玛丽雅姆。娜娜看上去十分生气,玛丽雅姆害怕妖怪会再次进入她母亲的身体。但妖怪没有来,这次没有。娜娜抓住玛丽雅姆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这就是我忍受了一切得到的回报。一个打碎传家宝的、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
  当时玛丽雅姆没有听懂。她不知道“哈拉米”——私生子——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她还小,不能理解它所包含的歧视,也并不明白可耻的是生下了哈拉米的那些人,而非哈拉米,他们惟一的罪行不过是诞生在这个人世。但由于娜娜说出这个词的口气,玛丽雅姆确实猜想到哈拉米是一种丑陋的、可恶的东西,就像虫子,就像娜娜总是咒骂着将它们扫出泥屋的、慌慌张张的蟑螂。
  后来,玛丽雅姆长大了一些,总算明白了。娜娜说出这个词语的口气已经让玛丽雅姆觉得它特别伤人——更何况她还边说边吐口水。那时她才明白娜娜的意思;才懂得哈拉米是一种人们不想要的东西;才知道她,玛丽雅姆,是一个不被法律承认的人,永远不能合法地享受其他人所拥有的东西:诸如爱情、亲人、家庭、认可,等等。
  扎里勒从来没这样叫过玛丽雅姆。扎里勒说她是他的蓓蕾。他喜欢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喜欢讲故事给她听,喜欢告诉玛丽雅姆说赫拉特,也就是玛丽雅姆1959年出生的那座城市,一度是波斯文化的摇篮,也曾经是众多作家、画家和苏非主义者的家园。
  “你要伸出一条腿,准能踢到一个诗人的屁股。”他哈哈大笑说。
  扎里勒跟她讲加瓦尔?沙德皇后的故事,他说15世纪的时候,她建造了许多著名的尖塔,当做是献给赫拉特的颂诗。他向她描绘赫拉特绿油油的麦田和果园,还有那藤蔓上结满果实的葡萄,城里带圆形拱顶的拥挤市场。
  “那儿有一棵开心果树,”有一天扎里勒说,“在树下面,亲爱的玛丽雅姆,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伟大的诗人雅米。”他身体前倾,低声说:“雅米生活在五百年前。真的。我带你去过那儿,去那棵树。那时你还很小。你不记得了。”
  这是真的。玛丽雅姆不记得了。虽然她在一个步行便可以到达赫拉特的地方度过了生命中的十五个年头,玛丽雅姆将不会见到故事中的这棵树。她将不会走近参观那些著名的尖塔;她也将不会在赫拉特的果园拾果子或者在它的麦田里散步。但每逢扎里勒说起这些,玛丽雅姆总是听得很入迷。她会羡慕扎里勒的见多识广。她会为有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父亲而骄傲得直颤抖。
  “说得跟真的一样,”扎里勒走后,娜娜说,“有钱人总喜欢说谎。他从来没带你去过什么树下面。别中了他的迷魂药。他背叛了我们,你深爱着的父亲。他把我们赶出家门。他把我们赶出他那座豪华的大房子,好像我们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而且他这么做还很高兴呢。”
  玛丽雅姆会毕恭毕敬地听着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对娜娜说自己有多么厌恶她这样谈论扎里勒。实际上,在扎里勒身边,玛丽雅姆根本不觉得自己像个哈拉米。每个星期四总有那么一两个小时,当扎里勒带着微笑、礼物和亲昵来看望她的时候,玛丽雅姆会感到自己也能拥有生活所能给予的美好与慷慨。因为这个,玛丽雅姆爱扎里勒。即使她只能得到他的一部分。
  扎里勒有三个妻子和九个子女,九个合法的子女,对玛丽雅姆来说,他们全都是陌生人。他是赫拉特屈指可数的富人。他拥有一家电影院,玛丽雅姆从未见过,但在她的恳求下,扎里勒曾经向她描绘过它的形状,所以她知道电影院的正面是蓝色和棕色相间的陶土砖,还知道它有一些包厢座位和格子状的天花板。推开两扇摇摇摆摆的门,里面是贴着地砖的大厅,大厅里面有些玻璃橱柜,展示着各种印度电影的海报。有一天扎里勒说,每逢星期二,儿童观众可以在零食部得到免费的冰淇淋。
  他说到这句话时,娜娜忍住笑容。等到他离开泥屋,她说:“陌生人的孩子得到了冰淇淋。你得到了什么呀,玛丽雅姆?你得到的是冰淇淋的故事。”然后她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除了电影院之外,扎里勒在卡洛克有地产,在法拉有地产,有三家地毯商店,一家服装店,还有一辆1956年出厂的黑色别克路王轿车。他是赫拉特人脉最广的人之一,是市长和州长的朋友。他有一个厨师,一个司机,家里还有三个佣人。
  在她的肚子开始鼓起来之前,娜娜曾经是他的佣人。
  当那件事发生之后,娜娜说,扎里勒的家人全都张大了口,把赫拉特的空气一吸而光。他的姻亲发誓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几个妻子命令他将她扔出去。娜娜自己的父亲生活在附近的古尔德曼村,是个地位低微的石匠。他觉得面目无光,和娜娜断绝了关系,打点行李,踏上一辆前往伊朗的客车。自那以后,娜娜再也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他的消息。
  “有时候,”一天清早,娜娜在泥屋外面喂鸡,她说,“我希望我的父亲有胆量把他的刀子磨利,去做他该做的事情。那样对我来说可能更好一些。”她又将一把草籽撒在鸡群中,沉默了一会,看着玛丽雅姆。“也许对你来说也更好。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而苦恼了。但他是个懦夫,我的父亲。他没有勇气做那件事。”
  扎里勒也没有勇气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娜娜说。他没有挺身反抗他的家人、妻子和姻亲,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而是关起门来,为了挽回面子,匆匆和家人达成了一项交易。第二天,他让她从佣人住的房间,她一直住的地方,收拾起她仅有的几件东西,然后把她送走了。
  “你知道他为了开脱自己,对他那些老婆怎么说吗?他说是我勾引他。他说过错全在我。你明白吗?在这个世界,做女人就是这样的。”
  娜娜放下喂鸡的碗。她用一根指头抬起玛丽雅姆的下巴。
  “看着我,玛丽雅姆。”
  玛丽雅姆躲躲闪闪地看着她。
  娜娜说:“现在我教你一句话,你好好记住,我的女儿: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你要记住这句话,玛丽雅姆。”
  第二章
  “对扎里勒和他的妻子来说,我是一丛狗尾草。一丛艾蒿。你也是。当时你还没有出生呢。”
  “艾蒿是什么呀?”玛丽雅姆问。
  “杂草,”娜娜说,“就是人们拔起来扔掉的东西。”
  玛丽雅姆暗暗皱眉。扎里勒可没有把她当杂草。他从来没有这样。但玛丽雅姆觉得这句反驳的话不说为妙。
  “跟杂草不一样,他们得把我重新栽种,你看到了,给我食物和水。这都是因为你。这就是扎里勒和他的家人达成的交易。”
  娜娜说她拒绝住在赫拉特。
  “住在那儿干什么?看他整天开车载他那些明媒正娶的老婆在城里晃悠吗?”
  她说她也不会住进她爸爸的空房子,那座房子在古尔德曼村,坐落在赫拉特城北两公里外一座陡峭的小山丘上。她说她想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邻居盯着她的大肚子,对她指指点点,嗤之以鼻,甚或更糟糕地,用虚伪的善意来攻击她。
  “相信我,”娜娜说,“我离开你爸爸的视线,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巴不得这样呢。”
  提议娜娜住到这片空地的,是扎里勒和第一个妻子卡迪雅所生的长子穆哈辛。它位于古尔德曼村外围。人们若要到这个地方来,得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向山上走,这条土路是赫拉特到古尔德曼村的主干道的分叉路,两旁长满了膝盖那么高的杂草,点缀着白色和鲜黄色的花朵。土路向山上盘旋,通向一片平坦的田地,那儿生长着挺拔的白杨树和胡杨树,还有一簇簇的野生灌木。从那儿往上看,山顶有古尔德曼村的风车,那些锈迹斑斑的转页尖尖的末端依稀可见;至于左下方和右下方,则是开阔的赫拉特城景。山路的末端和一条宽阔的溪流垂直相交;这条山溪从环绕古尔德曼村的沙菲德山脉奔流而下,生长着很多鲑鱼。朝着群峰的方向,再往上游两百来米,有一圈围成圆形的垂柳。树林中间,在柳荫的掩映之下,便是那片林中空地了。
  扎里勒到那儿看了一眼。当他回来之后,娜娜说,他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不停地吹嘘监狱的墙壁有多么干净、地板有多么光亮的典狱长。
  “就这样,你的父亲给我们盖了这个老鼠洞。”
  十五岁那年,娜娜差点结婚了。提亲的男孩来自信丹德,那个年轻人以贩卖鹦鹉为生。故事是娜娜自己说给玛丽雅姆听的,虽然娜娜说起这件事时总是若无其事,但从她眼里渴望的光芒中,玛丽雅姆看得出她也曾快乐过。也许娜娜这辈子惟一真正快乐的时候,就是婚礼之前那段日子。
  娜娜讲这个故事时,玛丽雅姆坐在她的膝盖上,想像着她母亲正在穿结婚的礼服。她想像她骑着马,穿着绿色的长裙,在面纱之后羞涩地微笑,手掌用指甲花涂得红红的,扑了银粉的头发被分开,扎成的几条辫子用树液粘在一起。她看见奏乐的人吹着笛子,敲打着皮鼓,街头的小孩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追逐。
  然而,就在举办婚礼那天的前一个星期,妖怪进入了娜娜的身体。无需描绘,玛丽雅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亲眼见到过很多次了:娜娜突然瘫倒,她的身体绷紧,变得越来越僵硬,不断翻白眼,手舞足蹈,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左冲右突,嘴角冒出白沫,有时候还混着鲜红色的血。接着是昏昏欲睡,茫然若失和胡言乱语。
  消息传到信丹德之后,卖鹦鹉的那家人取消了婚礼。
  “他们被吓跑了,”娜娜这样解释说。
  结婚的礼服被束之高阁。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前来提亲了。
  扎里勒和他的两个儿子,法尔哈德和穆哈辛,在空地上盖了一座泥屋,玛丽雅姆将在泥屋中度过生命中的十五个春秋。他们用土砖将它垒起来,然后抹上泥土,盖上几把稻草。泥屋里有两张草席,一张木头桌子,两张直背的椅子,一扇窗户,还有几个固定在墙上的架子,娜娜在架子上摆放陶罐和那套她珍爱的中国茶具。扎里勒搬来过冬用的崭新生铁炉,在泥屋后面堆起砍好的木材。他在屋外加了一只可以用来做面包的烤炉,用篱笆围了养鸡场。他带来了几只绵羊,给它们修了饲料槽。他让法尔哈德和穆哈辛在柳树圈外百来米的地方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在上面盖了座厕所。
  扎里勒本来可以雇人来盖这座泥屋,娜娜说,但他没有。
  “他觉得这么做算是赎罪。”
  按照娜娜的说法,她生下玛丽雅姆那天没有人来帮忙。那是1959年一个阴暗潮湿的春日,她说,那年是查希尔国王登基第二十六年,也是他在位四十年中最为平淡无奇的一年。娜娜说,扎里勒尽管知道妖怪可能会进入她的身体,使她在分娩的时候发作,但他却没有请来医生,哪怕接生婆也没来一个。她孤孤单单地躺在泥屋的地板上,旁边摆着一把刀,身上汗如雨下。
  “后来我痛得厉害,只好咬着枕头,哭喊得连嗓子都哑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有人来帮我擦擦脸,或者给我喝一口水。而你,亲爱的玛丽雅姆,你一点都不急着要出来。你让我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躺了足足两天。我没有吃也没有睡,我只能推自己的肚子,祈祷能把你生下来。”
  “对不起,娜娜。”
  “我切断了连着我们的脐带。这就是我要一把刀子的原因。”
  “对不起。”
  每逢说到这里,娜娜总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至于它究竟是余恨未消的责怪,还是心有不甘的宽宥,玛丽雅姆未曾分辨得出。年幼的玛丽雅姆并没有想到,为自己出生的方式道歉,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等到十岁左右,她确实有了这种想法;那时玛丽雅姆再也不相信这个关于她出世的故事了。她相信扎里勒的说法。扎里勒说他虽然外出了,但他安排人将娜娜送到赫拉特的一家医院,那儿有个医生照料她。她躺在一张干净而舒适的病床上,房间光线明亮。玛丽雅姆说到刀子时,扎里勒悲哀地摇摇头。
  玛丽雅姆还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折磨了母亲两天。
  “他们跟我说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扎里勒说,“你是一个乖女儿,亲爱的玛丽雅姆。甚至在出生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乖女儿。”
  “他都不在的!”娜娜吐口水说,“他当时在塔赫提沙法尔,跟他那些高贵的朋友骑马呢。”
  当人们跟他说他又多了一个女儿时,娜娜说,扎里勒耸了耸肩,继续擦洗马儿的鬃毛,在塔赫提沙法尔又待了两个星期。
  “实际上,在你一个月大之前,他甚至都没抱过你。然后只是看了你一眼,说你的脸太长了,就把你交还给我。”
  玛丽雅姆也不再相信这一段故事了。是的,扎里勒承认当时他确实在塔赫提沙法尔骑马,但是,当人们把消息告诉他之后,他没有耸肩膀。他跳上马鞍,一路骑回赫拉特。他把她拥在怀中,用拇指抚摸她若有若无的眉毛,哼催眠曲给她听。玛丽雅姆觉得扎里勒不会嫌弃她的脸太长,虽然它确实很长。
  娜娜说给她取名玛丽雅姆的是她,因为它是她妈妈的名字。扎里勒说是他选了这个名字,因为玛丽雅姆,也就是晚香玉,是一种可爱的花朵。
  “是你最喜欢的吗?”玛丽雅姆问。
  “嗯,之一吧,”他微笑着说。
  ……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第2个回答  2008-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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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个回答  2019-11-14